直至將周弘治攙進殿中,甄靈雲方明白,到底是因何才改了舊例。
她冷著臉,從內殿走出來,甩手之間袖子幾乎沒砸到高得祿的臉上去:“高大總管,你真是越發能耐了!”
高得祿不明白她這話從何而來,忙躬身陪笑道:“娘娘此言怎講?老奴可是那裡做得不周到了?”
不周到?何止是不周到!
甄靈雲冷聲斥退秋芷,便將手朝內殿一指,質問起他道:“你給皇上都喝了什麼東西?”
“喝……老奴能給陛下喝什麼東西?”高得祿耷拉著眼皮,彎了腰道,“今兒太妃娘娘請陛下前去延禧宮用宴,陛下一時高興就多喝了幾杯酒。太妃娘娘說,怕咱們明光殿的丫頭照顧不周全,便使老奴將陛下送娘娘這裡來,指望著娘娘費心照顧一夜。老奴何曾……何曾給陛下喝了別的?莫不是,陛下他在裡頭出事了?”
高得祿眼皮子一跳,抬了腳就要往裡走。
甄靈雲冷笑著伸手攔住他,寬大的袍袖微擺,猶似她氣到極處起伏不停的心。
她知曉眼前這個高公公是御前第一等的紅人,尋常君王有什麼事,泰半都會問一問他的考量,二人之間似友非僕,已非罕見。
可週弘治就是再怎麼信任高得祿,高得祿也不可能有那個膽子敢去算計自己的主子。
果然,這並不是他的主意,原來竟是太妃娘娘的。
太妃娘娘可真是一年比一年糊塗,當初曲解了她父親的遺言強把她納進宮裡來,就已讓她氣了多時,今日倒好,還要把君王灌醉了送到她的床上去。
真當她就這麼稀罕皇上、這麼稀罕當寵妃嗎?
甄靈雲氣不可耐,可這大半夜的,讓她去找太妃娘娘算賬,她自然做不到,不過眼面前兒現成的人給她發洩,她便夾了怒氣斥責起高得祿道:“太妃年紀大了,做事沒個準頭,你就也跟著犯起糊塗嗎?虧得你也是御前的老人了,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難道還要本宮來教你?”
她這怒火來得太過突然,亦太過旺盛,高得祿被她罵個狗血淋頭,益發壓低身子道:“還請娘娘示下,老奴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了?”
“做錯什麼?哼!”甄靈雲又指了指內殿,“你自己進去瞧瞧,你們給陛下到底吃了什麼東西,喝了什麼東西!倘或陛下明日醒來,知道你們用這等下三濫的法子設計他,他沒法同太妃娘娘問罪,難道還責罰不了你一個小小的大內總管?”
太妃娘娘設的宴,還能給陛下吃什麼喝什麼?
高得祿不得其解,只得先順著她的意思,忙去內殿瞧了一瞧。
見那周弘治正臥在床上,雙手扯著衣襟,露出大半個胸膛,胸膛上通紅一片,似是被他抓撓過了,嘴裡也不得閒,一聲一聲,直嚷著熱。
高得祿便是再不通人事,這會兒也知道鬧出了什麼大亂子了。
他眼皮子直跳,後脊背黏膩膩的,幾乎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這……這……太妃娘娘她給陛下吃的是……”
助興壯陽的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