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得姐姐還能說出口,照我說,您當貴妃是姐妹,貴妃她可未必當您是姐妹呢。”
寧嬪輕哼一聲,隱隱對賈妃上趕著去看貴妃的做法有些不屑。
賈錦霞心裡一窒,幾乎讓她氣噎過去。
她要去看貴妃,自然不是上趕著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蓋因甄妃舉止有異,若當真叫甄妃先她一步與貴妃結成了聯盟,往後她再想攪和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倒不如她一起去貴妃跟前討個好,要做朋友大家一起做,她是寧願負天下人,也不願天下人負她,與其被人揹後算計,還是她先算計在前的好!
這些話,她本想說給寧嬪聽。
轉念之間,又想寧闌珊蠢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同她多說也是無益,遂笑了笑,就把話題岔開去了。
且說陳霜母女她們在萬壽山歇息一會兒之後,耳聽太后那邊已經派人去四處查訪當日事發經過了,娘們兒幾個在山上坐不住,深怕她查不出來再要把她們給拘禁起來,便連早膳也不敢吃,忙都起身同貴妃告了辭,急急坐上馬車回相國府了。
黎姜留不住她們,也知她們是被今日的事嚇破了膽,就使喚福興打馬隨行著,一路給她們送到山底下。
自己在殿中吃罷早膳,喊來清妍,一面給她亂了的頭髮紮起來,一面細細同銀霜打聽從前的舊事。
銀霜因從周弘治那裡聽聞貴妃得了癔症的訊息,是以對於黎姜的問詢也不奇怪,但要說起前塵舊事……她就是給銀霜十個膽子,銀霜也不敢當著小公主的面兒,告訴黎姜,她之前杖斃了一個宮娥,還逼死過公主的生母李妃吧?
是以銀霜便斟酌著,囫圇說了幾句。
黎姜手上編著小麻花辮兒,嘴裡卻道:“那不能夠啊,脾氣壞的人多了去了,怎麼太妃她們單單就看我不順眼呢?我之前真就沒得罪過太妃?”
銀霜訕訕一笑,打個馬虎眼道:“太妃娘娘不喜歡貴妃您,倒不全然因為您的脾氣,還因為你是陳家的大小姐。”
“陳家的大小姐怎麼了,難道是陳家得罪過她?”黎姜好奇地問。
銀霜搖搖頭,暗裡嘆息她這一忘,當真是把什麼都給忘完了,連自家都全然記不得分毫,便接著道:“陳家得罪可不是太妃娘娘,娘娘奴婢說了,您也別怪奴婢在娘娘您跟前兒多嘴。想娘娘你們府上自先皇武宗時起,便在朝堂佔據了一席之地,先皇駕崩以後,您的父親又因輔佐咱們皇上登基有功,被封為相國,更是權傾朝野一家獨大。便是太妃的孃家,世代襲爵,同樣扶龍有功的韓國公府,都比不得貴妃您的孃家威風。外頭人都說,只知咱們鈞周有個陳相國,倒不知還有個陛下了,如此一來,辛辛苦苦養育陛下長大的韓貴太妃,自然會對陳家心生不滿。何況,此前娘娘您對太妃也不甚尊重,太妃對您自然也就一肚子怨言了。”
“哦~”
黎姜長嘆一聲,她就說嘛,這世間或許有無緣無故的愛,可絕對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那韓貴太妃幾次三番要找她和她們陳家的麻煩,她就知道其間必有嫌隙。
果然,讓她問出來了吧。
“只是我們陳家勢大也不是一天兩天解決得了的,她找我麻煩也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