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汁在嘴裡滾了幾圈,勉強嚥下,湯匙裡剩下的湯,又分了幾口。
沈寒年緊皺眉頭,扯過藥盅,奪去湯匙,挖了滿滿一勺塞到她的嘴邊。
姜雲寧輕呼聲,滾燙的湯迸濺到冰冷的手背,彷彿冷水進入油鍋。
他毫無反應,壓下她的嘴唇,語氣不容置喙︰“吃。”
姜雲寧深吸口氣,她心心念唸的在意此時顯得格外惡心。
原來不愛後,給予的所有都是負擔。
她終於能夠理解沈寒年的感受了。
整日面對一個不愛的人,從骨子裡都散發著抗拒和厭恨。
“在家吃過了,吃不下。”姜雲寧輕聲解釋,變相拒絕。
沈寒年嗤笑聲︰“那你來幹嘛?不就是想讓我餵你嗎?”
她眼底最後一絲光徹底湮滅,雙眸空洞武神,透著麻木與絕望。
努力扯起嘴角,她囁嚅著,聲音模糊,聽得不太真切。
“沈寒年,我只是想祝你生日快樂,蛋糕也給你了,我也要走了。”
姜雲寧起來時身子晃悠兩下,像是站不穩,拳頭握得死死的,像是在做告別。
莫名,沈寒年感到一股恐慌,某樣東西正在脫離他的掌控。
“路上小心肚子,三個月前很重要。”
姜雲寧不語,默默退出包廂,來時無人歡迎,走後無人相送。
只要淌了一地的蛋糕是她來過的證明。
沈寒年不在乎。
她恍惚走到會所外面,風雪襲裹全身,冷到四肢百骸。
姜雲寧蹲在地上蜷縮成一團,與世隔絕。
直到司機的車停在跟前,她拖著僵硬的身體躺在後座,抬手蓋在眼上。
感覺到前座陳叔關心的眼神,她嘶啞著聲音說︰“陳叔,別告訴爺爺。”
“這次少爺做得太過分了。”連陳叔都看不下去了。
她苦笑不語,多年犯賤,她又能怪得了誰,如今先給自己找條後路吧。
姜雲寧緩緩看向窗外,眼底卻空無一物。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開口問︰“陳叔,麻煩你幫我問問爺爺,我的工作室,還在運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