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被流放家族
五月初一，劉羿上船往珠城去，張紜、張啟、羅建生、羅建平四個表兄還是如約前來。劉羿在船上詳細詢問了各自的情況。劉羿說：“張紜表哥、羅建生、羅建平表哥繼續跟我走，我再看看怎麼安置；張啟表哥去合浦郡府，安排到合浦少府，我讓少府給你安排職位。”
“多謝大人關照。”大家起身行禮。張紜說：“我們只希望能夠建功立業，讓這一生不虛度，書不白讀，不怕條件艱苦，大人不用考慮條件好壞。”羅建生、羅建平也跟著表態。
劉羿點點頭：“我希望你們記住，珠崖州缺乏官吏，但也不會隨便授予，需要你們用實績來爭取。”
大家都點頭。
……
現在珠城城內建築已接近尾聲，城牆還沒有開始興建。劉羿在城內轉了一圈，對城內公共設施建設方案做了一些調整，然後就是研究分房方案。劉羿說：“現在，宮中要了12套，羽林軍要了12套，剩下的就可以通知大家購買了，只是現在有了州衙，給州衙預留10套，其他的按計劃出售。今年下半年，可以安排陸續入住……”
安排賣房和後面的城市管理，是這次劉羿來珠城的重點，所以討論得比較細。劉羿想的是，適當引入一些後世的管理模式，比如物業統管，垃圾統一處理等。劉羿還在這裡率先設定了幼兒園，讓孩子可以有地方看管，方便婦女就業。
從珠城出發，劉羿一行就開始進入漫長的海上航行生活。好在有了指南針，戰船晚上也能繼續航行，相當於乘船時間只需要以前的一半。但即使是這樣，到達日南郡比景縣的時間仍然是五月十六了。
比景縣是日南郡離珠城最近的一個縣。劉羿來這裡最主要的目的是選拔人才。漢朝以來，有兩個地方是朝廷的流放地，一是北方的朔方郡，二是南方的日南郡。而日南郡流放犯人家屬比較集中的地方就是比景縣，像漢和帝時期的陰皇后家、侍中周廣家族、虎賁中郎將謝惲家族以及近期的大將軍竇武家族等等，都流放在這裡，當然，這些只是比較有名氣的家族，至於沒有名氣的家族有多少流放在這裡，誰也說不清楚。劉羿很想知道，這些家族流放到這裡到底怎麼生存，他們的後人怎麼樣？
到達比景縣，日南郡郡丞冷荀、主薄宏敏、督郵黃駿、郡尉黃士慶、功曹掾柯俊等人都到碼頭迎接。比景碼頭在一個海灣裡，離縣城不到20來裡地。下船後大家步行過去，費嬌暈船，坐了馬車。
去年三月，劉羿接手日南郡的時候，朱吾、西卷兩縣的縣令都換了，唯有比景縣縣令範朝江沒換。一路上，範朝江向劉羿介紹比景縣的情況。範朝江說：“因為比景縣離林邑國最遠，離九真郡最近，所以幾乎沒有受到占人的戰火波及。但是，前年初九真郡民變，比景縣一些人也去參加了這次民變，只是這次民變攻擊的是九真郡縣城，沒有攻打比景縣，但人口還是減少了2000人左右。去年州牧大人接收日南郡後，因這邊的政策好，九真郡跑過來1000多人，透過商人移民、購買奴隸又增加了2000多人，現在，全縣大約有人。”
日南郡郡丞冷荀插話：“去年三月以來，整個日南郡增加了人左右，現在，日南郡總共有人。”
劉羿點頭：“工農業情況呢？”
“工業方面，修了一個石灰廠，一個磚廠，其他工業還沒有開建。農業狀況比較複雜，土地主要在河流附近，但多數集中在大戶手裡。”
劉羿皺皺眉：“這樣不行啊，農民沒有地，生活就不能保障，到時候還是會有民變，我們防不勝防啊。”
劉羿的二伯、商曹掾劉應和劉羿以前的家奴、工曹掾馮二新也跟在後面，兩人想插話，被劉羿用眼神制止了。
範朝江解釋說：“主要還是人口太少，鼓勵開荒都沒有多少人響應。”
劉羿想，這個縣令還是不行，思想還很僵化，看來也得換。於是想想說：“我這次來，就是要解決日南郡的發展問題，我先了解情況再說。”
到了縣城，劉羿感到還是很蕭條，縣城本來就小，加上破敗，看起來就更不舒服，這讓看慣了合浦、南海縣城的劉羿覺得反差太大了。
到了縣衙，範朝江說：“根據大人指示，我們在全縣尋找，找到了500左右的流放家庭戶籍，今天集中在這裡的是家庭主要成員，有120多人，都在會議室。”
“好，去看看。”
劉羿走進會議室，大家都起身向劉羿行禮。劉羿到主座坐下，看了看這些人，立即非常失望。根據劉羿的觀察，這些人都是被流放家族的後人，有的可能已經是過了好多代的後人，這些人無論衣著、相貌，還是舉止，和當地人都差不多了。看來命運已經讓他們徹底改變，而且他們的生活應該很艱辛，許多人都成了真正意義的平民。
劉羿說：“我今天來，並不代表朝廷，是本官自己想看看大家，看看你們在這裡生活得怎麼樣，你們有困難和苦楚，可以給本官說說，如果合情合理，本官會酌情處理。”
劉羿這樣講也是經過考慮的，因為這些人身份敏感，劉羿不想讓人抓住把柄，被人告到朝廷。
劉羿對一個50來歲的老人說：“就從你開始吧，你先說說。”
這個老人姓姜，說祖上是朝廷御史，被髮配到這裡，他是第三代。講到在這裡的生活，老人老淚縱橫，說他們沒有良戶戶籍，不能為官，不能從軍，不能開墾土地，於是很多人只能當佃農，或者為奴，有些女子的命運更慘，被人賣到青樓，甚至被賣去外族，受盡凌辱。
老人一開頭，其他人也跟著訴苦，內容大同小異，都是血淚史，和人發生衝突，打官司打不贏，出門做事被打被罵無處伸冤，甚至當地的家奴、流浪漢都可以欺負他們。
劉羿聽了幾個人的哭訴，問：“如果把你們組織起來，會有多少勞力？”
一箇中年人回答：“200人應該有。”
劉羿點頭，說：“你們先住下來，我們商量一下給你們答覆。”
“萬望大人開恩，給大家一條活路。”大家含淚給劉羿鞠躬，慢慢退了出去。
劉羿心中感嘆，這流放制度，實在害人不淺，讓後人失去尊嚴。雖然處罰了一些惡人，但也殘害了不少忠良。劉羿知道，岳飛的後人也是被流放到了交州，只是不知道是否在比景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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