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故看著他身上材質金貴的外套,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到底是哪裡皺了,但考慮到藺寒枝有點小潔癖在身上,祁故點點頭:“我去找找,看有沒有寬松一點的。”
修身款藺寒枝應該穿不上,太小。
就在轉身前,祁故伸出手指,自然而然撚了撚藺寒枝衣服的薄厚,打算替他找件厚薄程度差不多的,以免凍壞人。
祁故最終提回來一件寬松款的毛衣開衫,淺米色的,衣袖偏長,祁故自己穿的時候不刻意控制袖子能將手完全遮住,祁故自然不會買這種款式的服裝,這是他當初在娛樂圈那一年給品牌方拍宣傳圖時留下來的。
“這件可以嗎?”祁故舉著衣服示意。
藺寒枝極少穿淺色調的衣服,但既然是祁故給他挑的,上面還帶著祁故衣櫃裡的氣味,藺寒枝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可以。”藺寒枝當著祁故的面兒脫下身上外套,換成祁故的毛衣開衫。
這件開衫在藺寒枝身上時,便顯得沒有那麼寬松,倒像是很知性的休閑款,就連衣袖也變得正好,只遮住那節突出的腕骨,以及腕骨往上的手鏈。
藺寒枝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遲疑稍許,將袖口往上捲了一道, 露出那條紅綠相間的手鏈,對上祁故困惑神色,他自然而然道:“袖子有點長。”
毛衣:“……”
老子當初就該爛在廠裡。
祁故其實覺得袖子長度正正好,但見藺寒枝單手卷衣袖不大方便,還是走過去幫忙:“另一半我來卷吧。”
本來也不是什麼精細活,祁故幾秒鐘就把袖子卷得規規整整,下意識抬眼望向藺寒枝。
而剛好,藺寒枝也在很認真專注地凝視著他。
一個垂眼一個抬眸,兩人的嘴唇便已近在咫尺,近得似乎都能讓人感受到從對方唇齒間撥出的熱氣。
祁故甚至看見藺寒枝唇線漂亮冷厲的淺色唇瓣上,有一道殷紅色的細小傷口。
同樣的傷口,祁故早晨洗漱時,也在自己的唇珠上發現一道。
到底是沒什麼經驗,昨晚情緒上頭,憑藉著本能地撕咬交纏攫取, 嘴唇不被咬破了才怪。
顯然,新晉的小情侶都發現了對方唇瓣上,自己留下的痕跡。
視線慌忙錯過,又是一陣山風也吹不散的面紅耳赤。
昨晚氣氛太好,親吻全憑本能,這會終於後知後覺害羞上了。
“收拾好了嗎?好了就走吧,吃早飯。”祁故假裝自己忽然對牆角的一顆蘑菇産生了濃烈的興趣,不敢再抬眼看藺寒枝唇上,自己留下的罪證。
“好了。”
二人並肩穿過迴廊,朝著主殿方向走去,聽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聲。
是早起搶著上頭香的香客們。
一段時間過去,如今浮靄觀的香客構成不再簡單的只是探詭觀眾, 更有一些慕名而來心中有所求的信眾,因此,祁故與藺寒枝也不用露出頂流躲粉絲那樣的狼狽,只大大方方往外走。
人群裡有人看見了他,打一聲招呼,也就算是完事了。
祁故帶著藺寒枝一路穿過主殿,牌匾大門,來到浮靄觀外的商業街上,昨日回來時,商業街上人都已經散了,祁故沒能帶藺寒枝逛逛這裡的美食,剛好現在補上。
祁故問藺寒枝想吃什麼。
藺寒枝看著熙熙攘攘人群,說:“吃你平常喜歡吃的。”
他總是想離祁故近一點,無論是以何種方式。
祁故便帶著藺寒枝走到商業街最角落的一家門面,這家店的生意沒有外頭那麼紅火,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 自己打扮得幹淨漂亮,店裡也是一塵不染,見祁故來了臉上露出笑容:“祁大師,今天吃點什麼?”
“老樣子,給他也來一份。”祁故說著,帶領藺寒枝在小小的雙人桌前坐下了。
二人沒說話,一起看著在灶臺前忙活的老闆娘,只見她動作迅速給自己戴上了廚房手套,而後拿起一張張纖薄的餛飩皮,用一根筷子將粉色肉餡蒯進餛飩皮裡,以一種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將餛飩皮包成成品形狀。不多時,她手邊就堆了一堆圓滾滾撐著尾巴,好似金魚的小餛飩。
藺寒枝看得很認真,倒不是以前從沒見過這場面,只是覺得自己正在緩慢融入感受祁故的生活。
是祁故親自邀請他融入的。
水開了,熱氣白霧沖天氤氳在鍋面上,老闆娘將“小金魚”抓進漏勺裡,放進不斷散發出白濛濛霧氣的鍋中燙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