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牛安能認出來這些習慣是因為多年過去,她從未忘記。
但那東西一隻鬼,卻也對這些知道得一清二楚,著實令人毛骨悚然。
若不是那晚牛安尿急醒來,就按照鬼丈夫這樣的態度,她恐怕現在還覺察不到問題。
祁故藺寒枝看似親密無間在陽臺哄孩子,實際上祁故沒有抱過小孩,這會兒動作生疏得很,跟掐豬仔似的,惹得懷裡的孩子不停掙紮起來,祁故沒法,只得將孩子甩給藺寒枝。
藺寒枝是抱過孩子的,從前家裡的小堂弟他經常抱,愣了下後便用正確的姿勢抱起了孩子,輕輕拍打他後背。
小寶果然舒適多了,說:“媽媽,我的病要多久才能好啊,我想出去玩兒。”
藺寒枝溫和笑笑,媽味很足:“病好了你就該去學校了,要玩也得等雙休日。”
祁故:“……”
小寶驟然聽到這麼殘忍的話語,差點沒直接汪地一聲哭出來,覺得今天的媽媽好像有點蔫壞。
但小孩子嘛,也沒覺得不對勁,只一個勁說“要不我還是再病幾天吧”地不想去上學。
廚房內。
牛安將按照祁故吩咐的,牛血混雜著絞好的牛肉餡倒在了盆裡,一時間特地被加重的血腥味翻湧而出,彌漫了整個廚房。
牛安說:“老頭子,你切點芹菜和牛肉一起拌了,咱們做個芹菜牛肉餡餅吃。”
鬼丈夫盯著眼前那一盆通紅通紅的血肉,一雙滿是黑色,只有極少白的眼睛一點點泛上了血絲,像是餓了許久忽然看見一盆肉的野狼,進食的慾望完全無法掩飾。
牛安說完這話,便轉身出了廚房走向陽臺:“我摘點蔥。”
聽見牛安這話,鬼丈夫頭也不回地應了聲,一雙眼睛直勾勾看向那盆摻了血的生肉餡。
牛安剛走,它就迫不及待端著肉餡走到了從外面看進來的視覺盲區,把手伸進了肉餡裡抓起一大把貪婪地塞進口中,彷彿吃到了世間絕佳的美味,露出享受的神色。
不多時,牛安帶著蔥回到廚房,就見鬼丈夫正在老老實實地清洗芹菜,就連處理芹菜只摘大片葉子,保留小片葉子的習慣也和從前一模一樣。
甚至,聽見牛安回來時,它還說了句:“這小蔥沒以前的好了,長得真小家子氣。”
說完後,它又低下頭繼續處理芹菜去了。
再正常不過的寒暄過後,白慘慘的燈光下,在牛安轉過身去切蔥花時,它抬頭,沖牛安的脖子咧著嘴,齒縫間掛著猙獰的絲絲紅肉。
大有隨時都想要咬下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