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的陽城溫度像是被按了快進鍵,剛月初白天的溫度已經升到了二十多度,白天的溫熱像是陽光被揉碎了灑在大地上,空氣中浮動著金光的暖意。到了傍晚時分,太陽逐漸落下,天邊的晚霞映襯著柔和的暮色,沾著絲絲帶著涼意的風拂過。
五月中旬的某天,剛剛下了晚自習,清風一吹,倒有些神清氣爽。夜色漸深,天空像是被什麼波動了一下,絲絲縷縷的雨悄然落下,細密又溫柔。
這場雨不大,比白錦淮經歷的任何一場雨都小。空氣中混雜著泥土和草木的香氣,讓整座城市都沾染的濕潤的氣息。
這場雨來的突然,白錦淮自然是沒有帶傘。不過這麼小的雨,用雨傘也確實有些大材小用。
細雨綿綿,慢慢地打濕了地面,也打濕了白錦淮的發梢和衣角。他腳步輕慢,漫無目的地閑逛,沒有選擇立刻回家。
即使是雨水來臨,也沒能阻擋剛下晚自習的學生地饑餓腳步,餓虎撲食般的擠到後街,小吃街一如既往的熱鬧。白錦淮鬼使神差的穿過熱鬧的兩條街,最終停到了星期六的樓下。
雨水沿著星期六高大的霓虹燈牌滴落,這條街沒有人,滴答聲在街道滴落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白錦淮突然就很想很想劉子煜。
星期六黑洞洞的門內突然沖出來一個人,打破了安靜的環境。
一分鐘前的小廚房,周永禮翹著腿,看到周永顯給他報的信,一臉瞭然,吊兒郎當的對著劉子煜說:“下雨了。”
那麼小的雨,周永顯用不上和他這個哥哥訴苦,他們之間都冷了多長時間了。明擺著他弟是忍著煩躁想讓他對劉子煜和白錦淮的事再推波助瀾一把,這才通風報信。可惜的是一下課周永顯就發了訊息,那會兒周永禮還在抽著煙想肖逸思,沒空看手機,等他看到訊息,距離下課已經過了二十分鐘。
劉子煜頭都沒抬,側耳聽了聽雨聲,輕輕嗤笑一聲:“什麼雨?下的這麼神秘,連個聲都沒有。”
“小雨吧,阿顯說他沒帶傘,讓我去接他。”周永禮無所謂的努努嘴。
<101nove.os公主嗎?怎麼這麼矯情,下個雨不會走路了?”劉子煜毫不客氣地嘲諷,“都多少天沒來過星期六了,下雨腦子灌進水了嗎?”
周永禮心裡想著有你小子哭的時候,讓阿顯知道劉子煜這麼詆毀他,以後牽線搭橋的事怕是不會再幹了。
”唱兒歌那位帥哥也沒帶傘。”周永禮慢悠悠地說道,一臉事不關己的欠揍樣。
劉子煜話也沒說,從櫃子裡抓了把傘就沖了出去,連帶著周永禮輕飄飄的補充“你這會兒去一中都下課了,還是會撲個空。”都甩到耳後。
白錦淮沒想到劉子煜會突然出來,手裡還抓著傘,很是著急。
後者看到門口的白錦淮,猛地剎下腳步,白錦淮就這樣堵到了他的面前。
白錦淮很想轉身離開,再不濟給著急忙慌的劉子煜讓個路也好,卻發現雙腳像是生了根,動彈不得,只能這樣默默地站著,任由雨水沖刷著思念。
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有開口,在這樣唐突而又安靜地夜偶遇正是二人都想要的。
雨水這會兒已經完全打濕了地面,反射著星期六燈牌的光線,朦朧美好的像是夢境。雨中偶爾傳來幾聲學生遠處的嬉鬧聲,遙遠又親切。似乎是在提醒這個雨夜並非是悽清寒冷的夜,而是溫柔地夜。
細雨纏綿落下,白錦淮的頭發被微微打濕,壓了下來,蓋住了眉眼。
這讓劉子煜看不清他的表情。
白錦淮輕聲問:“幹嘛去呀,這麼著急?”
語氣平和到像是兩位久不見面的老友寒暄。
劉子煜雖說靈魂大了幾歲,對著白錦淮還是學不會拐彎抹角,幹笑幾聲,“聽說下雨了,怕你淋著。”
“哦。”白錦淮眨眨眼,腳上紮的根略微松動了些。
劉子煜沒說送他,走到白錦淮面前把雨傘遞給他,輕聲說:“快回去吧,淋了雨會冷。”
白錦淮接過雨傘,撐開轉身離去。全程兩個人的手都沒有碰到。
一場細雨過後,天氣徹底熱了起來。
五月末,學校組織高三畢業生拍畢業照,讓高一高二的學生去給學長學姐錄一段祝福語,白錦淮作為一中新晉的門面,被邀請前去。劉子煜作為一中的進步之星和門面擔當,也受邀前往。
學校為了顯示排面,喊的人不少,五樓的班級都被喊去錄影,還有其他班挑揀出來的幾個進步大的或者長的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