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在外邊玩。”白錦淮興致不高,輕聲回答。
“女朋友嗎?”
“……”白錦淮沉默片刻,不知道該不該坦白,這件事白季中已經知道了,憑借對他的瞭解,過不了幾天就會傳到孔韻的耳朵裡,所以他想先說出口,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話到嘴邊又硬生生頓住,有些怯懦和畏懼,只好說:“嗯,物件。”
孔韻無聲的嘆氣,似乎是接收了這個結果,頂著面膜去了洗手間。
晚上劉子煜給白錦淮打來了電話,只不過白錦淮沒接,他心有些亂,想要好好平複一下。
電話對面的劉子煜也沒有鍥而不捨地一直打,只是表示白錦淮心情好些後給他打回來。
白錦淮同意了。
淩晨的星空越發黑暗,外邊狂風發作,吹得樹葉簌簌作響,白錦淮依舊坐在他的陽臺上,臥室的燈已經被他關上,他目光遊離地看著遠處的黑暗,滿臉疲憊。
附近都是小區,偶有零星幾間屋子亮著燈,光線昏黃而搖曳,顯得更加孤獨與無力。
白錦淮沉默著,在黑暗中無聲的沉默。
有些事情不好再拖下去,趁現在他會溝通,他想好好地和孔韻聊一聊。
他母親不是極端的人,上輩子她的母親每每想要發作,想要和他好好地說,都被他無聲的沉默打的啞口無言。現在他才懂得,是他!是他把母親逼到了毫無退路,是他的無視才讓母親走到了無可挽回的境地。
目光灰敗是因為他,大多或許不是無法接受,而是被自己兒子的沉默打的啞口無言。這輩子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在變好,所有的一切都不會按照既定軌跡行駛,因為他有在慢慢成長。
淩晨三點,風越來越大,天氣預報說明天有暴雨。
白錦淮在黑暗中待久了,拿起手機眯著眼睛給劉子煜發資訊。
[晚安,阿煜。]
劉子煜昨晚睡得很早,就是睡眠質量不太好。
夢境襲來,像溺水般不可抗拒,狂風撕扯大地,大雨傾盆,被狂風吹得猛猛拍打在窗上。
不多時,雨水變成了暗紅粘稠的液體,擊打到地面,濺起一層層紅色的血花。
他站在血雨中,身上滿是血液,手指想要擦幹臉上的液體,只是這液體溫熱黏濕,不知是雨還是淚,又或是血。
劉子煜的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悶的喘不上來氣。他想要高喊,卻發不出一起聲音,像是被鎖喉的困獸,只能掙紮不能有任何嘶吼。
慢慢地,直至被血水徹底淹沒,一陣窒息感過後,他猛然睜開眼睛,昏暗的房間裡,他在猛烈地喘息,冷汗淋濕後背,一片粘膩,身上似乎還有血水沾染身上的不適感和空氣中彌漫著的似有似無地血腥味道。
他直起身子,外邊已經天光大亮,捂著頭悶聲消化了一下,只覺得血腥味令人惡心,甚至想要嘔吐。
慢慢的摸出手機,看到了白錦淮半夜發給他的晚安,眉眼溫順,垂著眼睛看那條晚安,片刻過去,他打字:[早安,寶貝。]
對面的白錦淮回複訊息很快。
[能去找你嗎?想見你。]
白錦淮的表達向來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