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英文發音流暢標準,尾音上揚,帶著些莫名繾綣,撩人卻不自知。
耳邊有溫熱的氣息撫過,溫窈驚覺面上一燙,緩了好一會,才輕聲開口:
“ and a great s of ng 101nove.rosses the river.”
她補全了後半截話。
一千隻蝴蝶的骸骨睡在我的牆上,一大群年輕的微風渡過河流。
所以,陳翊南,你會是渡我的微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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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度過,平淡地不起一絲波瀾。
仍舊是兩點一線,教室,食堂。
溫窈偶爾會在辦公室碰到陳翊南,或是在去食堂的路上,亦或是在兩班體育課重疊時的籃球場。
除此之外,兩人並沒有什麼交集。但同過去相比,又多了些不一樣。
視線相撞時,陳翊南會朝她點頭示意。有時飲水機前碰到,他也會伸手示意她先接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自那次圖書館一別,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些。他不再是距她千裡之外,有種微乎其微的默契正在慢慢滋生,發芽。
但她有些貪心,她想離他近一些,再近一些。
若是不能做日月同輝時的太陽,那她也想成為離月亮最近的那顆星星。
天氣漸漸轉冷,風像刀片一樣刮在臉上。
北淮的冬天比鳴溪還要冷上幾分。往年溫窈過冬時不喜歡穿秋褲,此時也被逼無奈套上了保暖秋褲。
她圍著圍巾,微低下頭,一張白淨的小臉緊緊縮在圍巾裡,感受著點點暖意。
身旁有車輪碾過地面的聲音響起,她往左邊靠了靠,很快,兩輛山地車“嗖”地一下經過。捲起的寒風,令她微微眯眼。
“陳翊南,你騎那麼快幹嘛!”江楓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
順著冷風飄進溫窈耳朵裡的,還有少年的回答。
一如既往,腔調散漫。
這次,還帶上了些逗弄的意味。
“江楓,方姐說,風裡雨裡,教室門口等你。”
江楓心裡一驚,頓時登車登的又快了些。
昨天他就遲到了,今天再遲到,他不要面子的啊。
溫窈看著遠去的兩抹身影,輕輕蹙眉。
陳翊南他,不怕冷嘛?
單純走在路上就很冷了,而他騎車竟然連手套都沒戴。穿的也很單薄,從後面看去依舊清瘦。
不像她,校服裡穿了件薄絨秋衣,還又套了件衛衣。她能感覺到,平時空蕩蕩的校服外套,已經膨脹了起來。
等走進教室,她才將圍巾摘下。
虞眠在一旁說道:“你再不來,我就要以為你遲到了。在老羅那,編什麼理由我都已經想好了。”
溫窈放好書包,笑了笑:“那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她將作業拿出來,在桌子上碼好。
虞眠等她收拾完,才把水杯一把塞進她懷裡,“吶,熱的,快暖暖手。”
“謝謝。”
不到一學期下來,她和虞眠的關系就已經很熟了。兩人雖說都不是什麼善談的性子,但卻意外合得來。
大概是,磁場相合。
天空還處於半明半暗的狀態,教室內已經有朗朗讀書聲響起。
老羅戴著個雷鋒帽走進教室,他拿起板擦敲了敲桌子,伸出手示意大家先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