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說話。
溫窈又問了些陳翊南在遙城時的事情。陳翊南迴憶了下,將這幾個月的事情簡潔講述著。在講到患病去世人數時,他話音頓了頓。
即便他不說,溫窈也知道這幾個月,遙城醫院乃至全國各地的醫院的嚴峻情況。
她在桌下輕輕握住了陳翊南的手掌,溫聲道:“你看,冬天過去了,春天就要來了。”
春天已至,回暖可期。
陳翊南迴握住溫窈的手,繼續講道:“我接手的病人走了幾個,在沒有有效藥物的情況下,的確感到很無力。你拼命搶救,卻仍舊只能看著他們慢慢離開。就算這樣,我們也沒有想過放棄。如果連醫生也放棄了,那幾十號,大百號病人只會更加絕望。”
“我堅信絕境逢生。所幸,事實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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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時間也不早了。
溫窈喝完那杯紅酒,頭倒是不暈,意識很清醒,只是臉頰紅撲撲的。
她洗漱完回了臥室,卷著被子在床上躺了會。眼睛一閉上,腦子裡就會浮現出那晚的噩夢。
溫窈還沒同陳翊南講過這個夢。
太真實了,她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她直愣愣地睜著眼睛在床上躺了一個小時,發現自己毫無睏意,甚至越發清醒,難以入睡。
她意識到,自己又失眠了。
溫窈坐起身,看見月光透過紗簾傾灑進來的月光,正好照亮書桌所在的角落。
桌面上放著陳翊南的日記。
她還沒有歸還。
今天關筱筱還跑來叮囑自己,不要和哥哥說是她偷偷看了他的日記。
溫窈當時笑問了句,那怎麼還給我看?
關筱筱沉默了兩秒,認真地說,還是應該給自己看一下,哥哥寫在最後一頁的東西,她也看到了。
回憶到這裡,溫窈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抱起被子,拿上日記本,去敲響了陳翊南的臥室門。
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臥室門開了。
陳翊南穿著黑色t恤,正用毛巾擦著頭發,看起來似乎是剛洗完澡沒多久。
“怎麼了?”
他說著,目光移到了溫窈拿的黑色筆記本上,不由得怔了下。
是他的日記。
“看完了?”
與他話音同時響起的是溫窈的聲音。
“陳翊南,我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