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是惶恐不安,這時站到了門口卻有些躊躇,竟有一股近鄉情怯的感覺,齊峰可不管她那些猶豫,大大咧咧地推開門,“嫂子,怎麼不進去?”
門忽然被齊峰推開,喬安然惶然抬起頭來,對上蔣瑨棠銳利的眸子,一時慌亂的不知該如何擺放手腳。
蔣瑨棠挑挑眉,示意齊峰關上門,齊峰玩世不恭地對他眨眨眼,悄無聲息的走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喬安然和蔣瑨棠兩個人,喬安然突然覺得氣氛越發的詭異,不自然地緊抓起手中的包包。
“過來。”蔣瑨棠抬眸看向她,聲音裡帶著一絲病態的沙啞。
喬安然抬起頭看他,此時的蔣瑨棠臉色蒼白,躺在床上,不複以往的強勢,周身似乎都柔和了下來。
喬安然走了過去,依言坐到病床上。
蔣瑨棠忽然一把抱住她,喬安然剛要掙紮,蔣瑨棠那沙啞的聲音立馬制止住了她的動作,“別動,讓我抱抱。”
久違的熟悉的懷抱,喬安然忽然鼻頭有些發酸,忍住酸澀,轉移話題道,“怎麼生病了?”
蔣瑨棠放開她,抬頭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她一想到冰天雪地裡他在路燈下幹站著的那幾晚,不自在的轉過頭去,“我給你倒杯水吧。”
蔣瑨棠靠在床邊不置可否的看著她,喬安然只當他預設,從暖水瓶裡倒好水,等到溫度適中才伸手遞給他。
蔣瑨棠沒有接過,只是挑眉看著她,喬安然不由地抽搐著嘴角,最後還是認命地拿起勺子。
蔣瑨棠的眼底不由自主地帶著笑意,直到喬安然喂好了水,驀地握住喬安然正準備縮回的手。
“你,幹嘛?”喬安然詫異地看著他。
蔣瑨棠忽然斂起笑意,神色凝重的看著她,“然然,對不起。”
病房裡,俊美高貴卻又臉色蒼白的男子神色凝重握著她的手,一字一句慎重無比道,“然然,對不起。”
喬安然忽然淚流滿面,卻轉過身一點一滴抽出她的手。
就在手剛要脫離的時候,蔣瑨棠忽然使勁握住她的手腕。
明明是個病重的人,卻力氣大的讓她不能掙脫,喬安然保持背對著他的動作。
沉默在空間裡蔓延,蔣瑨棠突然啞聲澀然道,“那件事,已經查明瞭,我沒有對不起你,那晚的傷害,對不起,然然,和我回去吧。”
喬安然深吸一口氣,垂眼遮住眼底的失望,轉過身去,“那個女子為什麼會找上你,那個孩子為什麼和你那麼的像,蔣瑨棠,過去的你倒底怎麼樣?真正的你倒底又是什麼樣?你打算一直瞞著我嗎?”還有,當時對著她的疑問,他為什麼要猶豫?
他一直知道她糾結的是什麼,她想要的是什麼?那個女人的出現,讓喬安然隱隱約約明白,她認識的蔣瑨棠只是冰山一角,原來他的過往,他曾經經歷了什麼,她竟然一點也不知道,於是她好奇一個真正的全部的蔣瑨棠倒底是什麼樣?她一直等著他來告訴她,等著他來帶她進入他全部的世界,所以她離開了蔣家,等著他帶她回去,然而那個被他刻意掩蓋的過去,那個醜陋不堪的蔣瑨棠,他又怎麼會願意讓她知道,於是他什麼都不能做,不能強迫帶她回去,不能對她噓寒問暖,他只能守候在她的窗下,等她心軟,等著她的妥協。
最後他病倒了,她來了,然而,她終於開始質問他,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她想知道他的全部,蔣瑨棠知道躲不掉了。
他不是沒有看到她的失望,可是他又怎麼會願意讓她的愛人知道,那麼不堪的過往,蔣瑨棠垂下頭,一向強大無比的男人,此時脆弱的像個孩子,聲音裡竟帶著些懊惱,“然然,現在這樣不好嗎?”
喬安然詫異的望著有些孩子氣的蔣瑨棠,蹲下身去,雙手托起他低垂的頭,認真的凝視著他,“縉棠,我愛你,我想認識你的全部。”
這是喬安然第一次明明白白向蔣瑨棠展現她的感情,眼底的深情一覽無餘。
她說她愛他,蔣瑨棠的心底一滯,接著洶湧的感情澎湃而至,眼底墨色翻滾,一時間嗓子發啞,蔣瑨棠緊緊抱住她,半晌,平複了感情才啞聲道,“好,給我一些時間,我會告訴你真正的蔣瑨棠。”
“好。”喬安然反手抱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