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姰一把抓住他寒涼的指尖,一用力便扯進自己袖中:“燕溪山。”
“你哪裡學來的這些?聖人書難道還教了你這些勾人的把戲?”
他不怒反笑,彷彿這是對他最好的誇贊,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燕溪山越發靠近謝姰,眼神不斷流連在她紅唇上。
“那,可勾到樂安了?”
謝姰唇角揚起,楚聿再靠近一點,呼吸便要與她交融在一處,她挺身向前,輕啄他潤色唇瓣:“你說呢?”
燈籠在亭上靜默投下昏黃之火,湖面的風變得尤為輕緩,輕紗在亭柱之間隨風交纏在一處,謝姰聽著耳邊雜亂的心跳與粗重的呼吸聲,她閉上眼睛不斷壓進燕溪山,將他每一點喘息都吮吸入喉。
燕溪山,是她未嘗過的酒。
今夜,她註定要為他所醉。
楚聿提著燈籠走進十裡亭,酒坊門未開,他停住腳步又轉頭看後面的馬車。
謝姰的馬車就在這裡,可酒坊門卻沒有開?
他抬手敲響酒坊的門,等人來開門時便問謝姰是否在內,那夥計剛被吵醒,也沒想多少便說:“今夜主人生辰在亭中宴客,請回吧。”
宴客?
楚聿眼睛一亮,這樣說謝姰肯定在裡面,他推開夥計走進去,順道還編了個藉口:“我來赴宴。”
夥計還想著攔楚聿,楚聿掏出銀子扔在夥計懷中,徑直朝著湖心亭的方向走去。
她嚥下口中酒液,揩去他唇邊晶瑩:“目的達到了?”
燕溪山虛虛抱著她的腰,垂頭與她相對:“不夠。”
“如何不夠?”謝姰指尖挑起垂在他肩上的長發,絞在指尖,他的頭發很柔順,如他身上的氣質一樣都似沉在湖中般,帶著水汽。
“我想樂安只看著我一人。”
謝姰輕笑,任由發絲從她指尖吹落,她指尖頂在他薄而有力的胸膛:“燕溪山,別太貪心。”
指尖用力,便將他推到原先的位置上,謝姰勾起酒壺為他倒酒:“我不會為任何人停留,你既然知道我的喜好,就該明白我是怎樣的人。”
她將酒杯推到燕溪山面前:“我喜歡看你像方才那樣喝酒。”
燕溪山纖長的手指撫上酒杯,指腹摸索過酒杯上凸起的回字紋路,眼神也如指腹般撫過謝姰發絲,最後落在她眼中,他定定地看著她,將酒杯拿起銜在唇邊。
他什麼地方都去過,也什麼的人都見過,這些年他一直在暗暗打聽謝姰的訊息,謝姰在江左不論是才情亦或者是手段都很出名,他不需要耗費多少的力氣就能知道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
燕溪山不斷學習她喜歡的,努力變成她喜歡的模樣,當然他也怕謝姰不喜歡他,只好偷偷看些不入流的書,學些勾人的法子。
他銜著酒杯將壓在身下的衣擺撩起,朝她膝行而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很短,只幾步便已到謝姰面前,謝姰只覺得亭邊的輕紗在風中纏到了她身上,要將她緊緊捆縛中,她的眼睛微眯,細細掃視著燕溪山。
從他披散的青絲,到他輕薄衣物勾勒出的大腿,他腰間的宮縧搖搖欲墜,可憐扯著那件已經半敞的衣裳,他以手抬起兩側堆疊的裙擺,緩步膝行之間酒液從杯中溢位,灑落在他衣裙上,將薄衫沾濕,每一點都映出他薄衣下勁瘦身軀。
酒不僅落在他衣裳上,更沿著他紅唇落到他喉結,隨著喉頸的脈絡流入敞開的衣襟裡,大片白皙勁瘦的胸膛在一步步膝行中漏出,他似於山巔起舞的精靈,月色剝去他的衣物,卻籠罩霧氣做他的裙衫,他在月色中起舞,每一次抬手都帶著極盡純然的誘惑。
若說楚聿是不知世事的純情之人,似一朵豔烈卻純真的薔薇,那燕溪山便是歷經世事,於暖風中將開的大叢芍藥,色皎含苞,凝露欲滴,引人採擷。
謝姰凝視著他,在他到前時垂眸將他含在唇上的那杯酒拿走,燕溪山仰頭看她,謝姰轉著酒杯掃視其上花紋,又去看他含露雙眸。
“樂安。”
“我不想要什麼上陽臺貼,怎樣都好,我只想留在你身側。”
他伸手,那條宮縧便悠悠落在一側,衣衫逶地,昏黃燈光下,美人肌骨,如同冰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