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娘娘主戰,不是嗎?”謝姰定定看著楚停雲,楚停雲只覺得心髒一下一下跳得極為分明,她眸中突然爆發出一種極為亮堂的光彩。
若說之前她只將謝姰當作楚聿的妻子,一個可以合作的人,那現在她是真的喜歡上了謝姰。
“從前,我覺得你心思多,配不上聿兒。”楚停雲從手上摘下一個鐲子:“可現在我覺得,聿兒配不上你。”
她將那隻鐲子放到謝姰手中,讓她收好:“這是我母親的東西,我一直希望把這個東西給聿兒的妻子,之前我還想你會離開聿兒不如不給,現在我卻想把此物給你,無論你是否會離開。”
謝姰按住她的手,搖頭:“我並不覺得自己是楚聿的妻子,娘娘,在我們謝家沒有妻子一說,妻者,持事為職,是從屬於夫的虜。”
她看向楚停雲,笑起來:“謝姰只是謝姰,並不屬於任何人,也絕不會從屬於任何人,我不為任何人持事,不為任何人管家,謝姰從生來起,都只為自己而活。”
“我不是楚聿的妻,我喜歡他,僅此而已。”
她將玉鐲退回到楚停雲手中:“或許有人比我更適合這隻手鐲,娘娘也知道我遲早會離開,我離開後不會再回來的,楚聿留不住我,京城也困不住我。”
楚停雲收回玉鐲,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聿兒早知此事是嗎?”
“嗯。”
“你們真是一樁孽緣。”
“若沒有這樁孽緣,娘娘恐怕還捏著自己不放。”謝姰轉身走出亭外,亭外不遠處角落垂著一根開得正盛的淩霄花,那是不屬於禦花園的花,不知從何處飄來的種子,叫它在牆角發了芽。
她將一朵開得正盛的淩霄花折下,遞給身後的楚停雲。
“直饒枝幹淩霄去,猶有根原與地平。”
楚停雲接過,低頭轉著花骨朵:“比起前兩句,我更喜歡後兩句。”
“不道花依他樹發,強攀紅日鬥鮮明。”小如淩霄花,可紅卻勝高陽。
兩人於花下會心一笑,不再說這些花,而是攜手去園中看別的花。
禦花園中花色眾多,品相更是不凡,一日遊賞不盡,謝姰便連著去了好幾次。
楚聿忙著整備軍務,日日只盼著回來的那些時候能見謝姰一眼,好幾日沒見著,他陰鬱氣日盛一日,副將看不下去找藉口將他趕出軍營。
難得早點離開,楚聿飛馬回將軍府,一回去梳洗完就站在小樓門口等謝姰回來。
可謝姰沒回來,只是讓人帶來口信,叫楚聿早些休息,她這幾日要回平安候府。
才打馬回將軍府,沒過多久楚聿就又回了軍營,副將聞著他身上的沉香,小心問:“將軍,您怎麼回去洗個澡就來了?”
“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末將要不要讓大家夥都洗個澡什麼的?”
楚聿轉過身,隨手抽了一本文書:“你洗有什麼用,幹活去,沒事做就繞著軍營多跑兩圈。”
副將悻悻退出去,楚聿低頭趴在桌上,頭上的陰雲落下雨來,將他渾身都淋濕。
事情要做就要趁早,謝姰出了宮便到平安候府,謝環依舊在整理著賬目,謝姰敲門進來時她正在打算盤。
謝環不喜歡別人打擾她做事,謝姰正想退出去等謝環做完自己的事情,謝環卻停下手中的活:“這麼久沒回家,不想母親嗎?怎麼一進來就要走的?”
謝姰一頓,推門進來:“母親若是有要事在忙,我便一會再來。”
“你有事情與我說?”謝環讓她坐下,叫人端了茶水。
“是。”
“什麼事情?”
“是西征的事情。”
謝環一頓,抬起頭上下仔細打量著謝姰:“姰兒,西征的事情與你我何關?”
“母親,我想要資助朝廷西征。”謝姰開門見山,她一句話,謝環愣了好半晌,才緩緩搖頭:“任意妄為要有一個限度。”
“你的婚事我看無需等到九月了,母親明日便替你向陛下要封和離書,你後日便隨我回江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