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服2
春娘離開後,楚聿在書房中枯坐了一個晚上,他緊握著盒中的面紗,哭了一次又一次。
驕傲的小將軍,即使受了瀕死的傷,都絕不掉一滴眼淚,可唯獨在情愛一事上,不得不掉淚。
一直到早晨,楚聿才離開書房,讓初一喚人燒水,又讓人制衣,初一吩咐完人燒水,又匆忙到楚聿身側,他正低頭看著系在手腕的面紗發呆。
“將軍。”
“怎麼了?”
“平安候府來人了。”
楚聿急忙跟著初一,匆匆就到了獸園,平安候府的侍女正叫人將飛尋的東西打包帶走,飛尋似乎知道自己要被帶走,興高采烈的圍著侍女轉圈。
“我將軍府的東西,誰都不能動!”他跨步到侍女面前,侍女福身:“將軍,是鄉君讓我來接飛尋回家。”
“非循的家就在這裡,誰都不能帶走。”
楚聿扯過她手中的繩子,飛尋敏銳嗅到一絲醋意,朝著楚聿就大聲吼叫,楚聿將繩子丟給初一:“別的你都可以拿走,唯獨這條狼不行。”
“它吃我將軍府的,用我將軍府的,是我將軍府的東西。”
侍女無意糾纏,便福身讓人將東西都拿走:“既然如此,我便回稟鄉君去了。”
侍女帶著東西離開,楚聿聽著耳邊的狼嚎,朝著飛尋道:“她寧願來找你,都不願帶我走,都是非循,怎麼你的飛尋比我的更討她的歡心不成?”
初一拽著飛尋的繩子:“將軍,那這?”
好在一直照顧飛尋的侍女沒走,楚聿將繩子遞給她:“好好照顧著。”
“是。”
飛尋咕隆著聲音,恨恨叫了幾聲,窩在了侍女腳側。
楚聿哼聲,轉身便去沐浴,他依舊沒有遞請帖,騎了一匹馬就去了平安候府,敲門說明瞭來意,謝家的守衛不知道該不該放他進來,回稟謝環後,便讓他坐在側廳等候。
謝環正和謝姰一同下棋,平安候在一旁給謝環打扇,捋著胡須看棋盤道:“總不會每天都來吧。”
“每天來便每天坐在側廳吧,免得站在門口趕不走,徒添議論。”謝環下了一子,謝姰沒說話,只撚著棋子落子。
下完棋吃完飯,謝姰搖著扇子與折露回小樓,觀朝與她迎面而來,到近前道:“還在。”
“倒是犟的很,隨他吧,天黑了就趕他回去,他每日來也不必看茶,我看他能坐幾日。”
觀朝搖頭:“倒不是坐著的。”
謝姰疑惑:“不坐著,他在側廳做什麼?”
“朝著鄉君小樓的方向站著看,我去的時候有人給他看茶,他也沒喝。”
謝姰打了個哈欠:“隨便他。”
如此站了一個月,楚聿日日雷打不動的來,五月雨多,半個月都在下大雨,可他還是來,天還沒亮就敲響謝府的側門,一進來自己主動就去側廳站著,藉著亭中的窗戶遠遠望謝姰的小樓。
一日複一日,從沒有間斷過。
軍營中的事情他也不管了,楚停雲罵過他幾次,還是在大晚上找人把他薅進宮來罵,可見著楚聿那幅任打任罵,毫不反抗的的模樣,她只能放棄,任由他繼續瘋下去。
楚聿一天天也不說話,天亮就起,起來就沐浴換衣服,梳洗打扮,他學會了很多,學會用胭脂在自己眼角留下豔色痕跡,學會裝飾合適的寶石小冠讓自己的顏色更璀璨,學會挑選怎樣合適的緋色衣裳搭配小冠,學會塗抹口脂卻又不出格的讓自己的唇色更豔烈。
梳洗打扮後他就去騎馬去謝府,熟門熟路去側廳坐著,也不說求見謝姰,也不說要硬闖,只是站著看小樓。
天黑了就回來,回來就睡覺,日複一日,像是永無止盡的輪回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