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柔和的光,正好落在她眸中,將她眼中冷淡照得明白。
楚聿怔了怔,看著她眸中冷色,竟然覺得呼吸很是困難。
方才被征服欲燒著的腦子一下子冷下來,看著她眼中的冷淡與不在意,他陡然明白過來。
謝姰根本就不喜歡他。
與她成婚的是誰,她根本就不關心,哪怕不是他也可以。
情感上的差等讓楚聿如從懸崖墜落,他一下子砸在崖下的沼澤地裡,而她如一條藤蔓,將他的脖頸悄然繫住,分明藤蔓如此脆弱,可等他意識到藤蔓時,雙腳早已陷在沼澤中,而藤蔓正在一點點縮緊,要他的性命。
謝姰越靠近,楚聿便越往後想拒絕她的靠近。
她眼中的神色,讓楚聿意識到,謝姰對他沒有半點情愛。
甚至會因為這件事情對他産生厭惡。
他不是來道歉的?那這是在做什麼?
他的心猛地一墜,寒意從脊骨生出,他突然意識到,今夜自己的行為,有多唐突與冒犯,即使他喜歡謝姰,可他也不該半夜偷偷鑽入她房中,更妄想吻她。
謝姰的唇停在楚聿面前,楚聿如聞見硝石般,猛地往後退。
她輕笑,笑聲落地可聞:“小將軍躲什麼?你不是就想要這個嗎?”
“你們男子,不就是想要女人的身體嗎?因色起意,因色動情,也因色生佔有之心。”
她輕柔牽起楚聿僵硬的手,低頭吻在他中指:“將軍喜歡謝姰的容顏,想要謝姰的身體,如今我自願給你,怎麼,你不要了?”
她感受著手中微微有些顫抖的手指:“你怎麼不要了?”
楚聿抽出手,倉皇起身,幾乎是踉蹌著,跌在地上,他抬頭看著坐在床榻上的謝姰。
她依舊穿著那身素白的衣衫,身體大半藏在錦被裡,唯獨那一頭如瀑般的長發垂在她身後,錦被上的明珠模糊了她的容顏。
她似從水潭底取出的寒冰雕成,冰雕成形擺放在日光下,閃著日光,可那日光不帶半點溫暖,反而盡是寒涼。
這樣近的看她,楚聿只覺得渾身發冷。
熱血澆灌的腦子瞬間冒出霧氣,他牙關發抖,看著她的眼睛裡,滿是內疚與自責,還有幾分後怕:“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方才,到底在做什麼?!
分明是他自己說,不想止步於色相,可今夜卻像是豬油蒙心,竟然如此對她,他怎能如此對待自己喜歡之人呢?
未馴的野狼,帶著草原的肆意狂傲性子,以為自己是草原的主宰,可以為所欲為。
謝姰勾起嘴唇,頗有興味地掃視判若兩人的楚聿,她挑起一縷長發,在食指盤繞:“小將軍莽撞,我怎麼會怪你。”
“左右男人都一樣,就算你要做什麼,謝姰一介弱質女流,又能如何呢?”
“世人都知你我已經成婚,就算謝姰不願,又有何用?婚書本就是一紙赦令。”
“不,我不是。”楚聿急忙解釋,他站起來,可怕靠近她,成了她的噩夢:“我絕不會唐突你。”
“已經做的事情,又何必狡辯呢?”謝姰放下長發,朝他伸手:“既然天色晚了,將軍又來了,不如留宿此處。”
楚聿看著那隻似玉纖手,她所有的一切,對他而言都有致命的吸引力,可他卻不敢上前,更不敢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