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祿白恭恭敬敬地回答:“下週我的畫廊開業,爸媽說會回來為我慶賀。”
向遠抿了口茶,慢悠悠地說:“到時候你安排一下,我也很久沒見你爸,不知道他的棋藝退步沒有。”
“我爸也常唸叨您,經常和我聊起你們讀書時的趣事。”
“你爸當年可沒你這麼優秀,只要考試有我,他必定是千年老二。”向遠回憶當年,難得露出幾分笑意,視線從小梨身上一晃而過,“趁著他們這次回來,我們兩家正式見一面,你年紀不小了,小梨也到了適婚年齡,有些事盡早定下來,雙方父母才能安心。”
關注點猝不及防轉移到小梨身上,她仍是神遊狀態,正在認真思考燒烤是點雞腿還是雞翅?或者一樣來一個,反正吃不完還有賀洵兜底。
話題拋過去,當事人沒有半點反應,林祿白意識到小梨在走神,立馬出言提醒,“小梨。”
“啊。”
她一秒還魂,回以標準微笑,“怎麼了?”
“叔叔剛才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什麼?”
林祿白緩緩重複一遍:“我爸媽下週回國,到時候我們一起吃頓飯,順便討論一下我們的事。”
小梨察覺到不對勁,問話溫柔又直白:“我們之間有什麼事需要兩家人一起討論?”
男人稍顯遲疑,向遠淡定地接上話,“關於你和祿白的婚事。”
她愣住,笑容瞬間僵硬,雙手放在腿上緊握成拳,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冷靜,默背賀洵出門前的叮囑。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和祿白哥不是情侶關系。”
向遠一早猜到她的反應,輕描淡寫地說:“你們年輕人不是流行先婚後愛嗎?我記得向悅當初也是被你奶奶逼著結婚,現在生活得很幸福。”
小梨的指甲深深插進肉裡,強迫自己冷靜,“不是所有人都適合先婚後愛,也不是所有的先婚後愛都可以走到最後,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但我個人不接受這種方式。”
向遠微微詫異,這是她第二次當面反駁他的話,素來乖巧的女兒叛逆期來得有點晚。
“小梨,你現在還小,對愛情的認知太過淺顯。”
她一字一句地回:“我已經25歲了。”
“啪。”
茶杯重重砸在桌面,清脆的聲響刺人耳膜。
向遠胸腔起伏,似被氣得不輕,“你現在是寧可相信一個爛人的甜言蜜語也不願聽爸爸的話嗎?”
小梨不卑不亢地直視男人的眼睛,“賀洵不是爛人。”
“姜小梨!”
“叔叔。”林祿白見氣氛不對,出面打圓場,“小梨她不是那個意思...”
“我就是這個意思。”
她滿眼決絕地起身,從進來到現在她沒有一刻真正放鬆過,那種被鋼索死死束縛的痛感太過窒息,她知道繼續爭執下去會有更多難聽的話刺傷雙方。
“對不起,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轉身的那一刻,她完成了靈魂的蛻變。
她很愛爸爸,她也明白爸爸的初衷是希望她好,但這一次她想自己選,這一份遲到的勇敢不僅僅是為了賀洵,更是為了她自己。
這是我的人生。
我理應擁有掌控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