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覺得自己丟臉。”
賀洵哼笑一聲,厭惡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今晚是真的喝多了,再好的酒量也架不住把酒當水喝,後勁急速上頭,理智也跟著跑偏,帶著那顆被傲嬌不羈包裹的心,再也拉不回原點。
“長這麼大,這是我第一次討厭自己。”他說著又笑了,人生中第一次出現羞愧的情緒,讓他有些不知所措,“我一直覺得自己命很好,雖然在孤兒院長大,但幸運地被外婆收養,從此過上錢花不完的奢靡生活,在綿城我可以誰都不放在眼裡。肖洱和路權說我的心智永遠停留在18歲,我是不屑的,甚至認為改變是那些窮鬼該做的事,可是今天在餐廳,我覺得自己好幼稚,幼稚又可笑,穿得像個雞毛撢子跑去砸場,最後又灰溜溜地跑了,我真的...好丟人...”
這番話如輕風細雨般飄進小梨的心底,隱隱生出一絲心疼。
“我嫉妒他,嫉妒又羨慕。”他剖開自己的心,光明正大地給她看,“他認識你比我久,他了解你比我多,你會黏著他,你只會推開我,你看他的眼神帶著欣賞,看我像是在看智障。”
他慢慢低下頭,恨不得把自己藏進塵埃裡,“如果讓我選,我也選他,像我這樣的人,憑什麼和他競爭?”
“不是的。”大概是習慣了他驕橫的那一面,突然聽他這麼貶低自己,小梨莫名感到生氣,“你也有很多優點,也有很多可愛的地方,你並不是像你說的那樣一無是處。”
賀洵有些詫異,不確定地問:“真的?”
他嘴裡噴灑著酒香,熱氣淺淺落在鼻尖,燙得她耳根發熱。
近距離欣賞這張臉實在有夠精緻,清冷的五官自帶疏離感,笑起來卻很孩子氣。
她慌忙移開視線,“嗯。”
“我不信。”
他喉頭滾了一下,渾濁的眸光變得炙熱,忽然伸手摸向她的臉。
她第一時間沒有躲,整個人似被什麼釘住。
殘缺的理智早已被樓道滲透的熱風覆蓋,心跳也變得不受控制。
見她沒有抗拒,賀洵的膽子大了些,微涼的手心輕輕撫摸她的臉,拇指滑過細膩的肌膚,雲朵般的柔軟觸感。
等到神志回籠,小梨抓住他的小臂想要推開,這一舉動不知刺激到男人那根火熱的神經,他的手靈活地滑到後頸,他順勢親了上去,雙唇緊緊貼在一起。
“!!!”
小梨驚得雙眸僵直,來不及記住初吻的感覺,手舞足蹈地掙脫。
他沉眸吻得更用力,另一手摟住她的腰往懷裡帶,她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他身上,他接得很快,麻利地控住她的腰,狂熱的喘息聲不絕於耳。
“賀洵。”
她喉音顫得厲害,抬頭的瞬間又被他吻住。
濕熱的舌頭強勢伸進嘴裡,卷著十足的侵略性,肆意撩撥怯生生的小舌,越吻越激烈,恨不得把她整個人吞入腹中。
頭頂是暗黃的樓道燈,一圈一圈漾開光暈。
她全身都在抖,五指拽著他的衣服前襟揪成麻花,直到猛烈的攻勢倏然停住,化作一指柔情,細密地親吻她的鼻尖和額頭。
賀洵盯著她紅透的臉,心軟得不可思議。
“棉花糖。”他咧嘴一笑,藏不住地饜足,“好甜啊。”
小梨懵怔地看著他,被咬過的唇舌還是持續發麻。
難道醉酒也會傳染嗎?
如果會。
她好像也喝醉了,醉得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