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從理論上講,我應該繼續裝傻,問他誰是條子。誰讓琴酒本來就知道我和警察們的關系不錯,和松田陣平交好還是早就在琴酒那裡過明路的。再不濟,我還可以更不要臉一點,把還活著的赤井秀一供出來?反正琴酒也一直覺得赤井秀一沒死。
可是,琴酒冰冷的墨綠色眼眸告訴我,他已經知道了一切。
我臉上的傻笑一下子就消失了,我給自己找事做一樣地扒拉了一下頭發,半晌才露出一個更傻的笑:“大哥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知道波本是條子?知道萊伊還沒死?還是知道你旁邊那個小鬼是工藤新一?”琴酒每說一句,我的臉色就白一分,“蘇格蘭和雪莉,也還沒死。”
完蛋了,這次是真的完蛋了。
尤其是,他連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的秘密都發現了。
他怎麼會都知道了?
該不會……是因為我吧?我太過放肆了?
對啊,這個世界的變數,歸根到底是出在我這裡。
這算什麼蝴蝶效應啊?該不會,是我自以為改變了他們的結局,結果反而讓他們引起了琴酒的注意?
“你以為你的異樣我察覺不到?”琴酒冷笑著靠近我,捏緊我的下巴,迫使我抬頭,用隱隱的痛意不容我的眼神有絲毫逃避,“故意躲著我,就怕我發現?”
完蛋了,真的完蛋了。
琴酒這麼對黑衣組織忠心耿耿一男的,知道了紅方的這麼多情報,就代表著boss知道了,那……完蛋了,完蛋了。
血紅加粗加大的“完蛋了”三個字,以中文和日文的雙語在我眼前旋轉,跳躍,不停歇。
不對啊,我引以為傲的直覺呢?按理說,要是這麼危險的情況,我的直覺早就該跟我報警了啊!我又怎麼會跟隨心虛的本能,刻意躲著琴酒呢?
“害怕了?敢做出這種事情,你還知道害怕?”銀色的發梢掃在我肩膀,琴酒抱住了我。
坦白講,他現在的動作十分溫柔,堪稱是溫柔的可怕。
最怕冷麵殺手的突然溫柔,很怕這是他對本前琴酒麾下第一小妹的臨終關懷,比如說下一秒就要掏出伯.萊.塔給我這個組織叛徒一個痛快之類的。
我在他懷裡瑟瑟發抖。
他更加不滿。
我更加瑟瑟發抖。
沒了興致,琴酒松開我,也沒完全松開我,大掌揉著我的後脖頸,陰惻惻一笑:“看來是真的怕了。”
我跟個小鵪鶉似的縮起來,連連點頭,後脖頸的面板都夾緊了琴酒的手。
裝可憐看起來是真的有用,注意到琴酒的唇角弧度是他稍微滿意的時候才有的,我馬上露出濕漉漉的狗狗眼繼續賣慘:“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很可憐的。”
“嗯?”
我扁扁嘴,繼續賣慘:“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出生了,一出生就嗷嗷痛哭。還有哦,在我生命的前兩年誒,我甚至都無法走路。啊~直到現在都是,一閉上眼就只能看見一片黑暗,天沒亮我就要睡覺,餓了才吃飯——哦,這個撤回,不餓我也能吃。咳,我都沒辦法站著上廁所嗚嗚嗚,每年只能過一次生嗚嗚嗚日,不呼吸就會喘不上氣嗚嗚嗚,你懂每次出門吃飯還要被人強制收錢的感受嗎?”
我努努力,擠出來兩顆眼淚。
琴酒不懂同情,他只會對我冷嘲熱諷:“我什麼時候帶你出去吃飯讓你花過錢?”
這話我竟無言以對,我張了張嘴,就只能:“臣妾,百口莫辯。”
“行了,別裝出這個樣子。”琴酒動作粗暴地蹭開我眼角刻意擠出來的水痕,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我要是把這些事告訴boss,你現在就不是在這裡了。”
不是在這裡?他沒說?那就是紅方勝利還大大的有戲!
我一喜:“那這裡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