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如果是別人,說出這種話來,我只會覺得好狂妄,好自大。什麼家夥也能這麼自信,還能這麼跟我說話?他示好我就一定會接受嗎?我又不喜歡他!
可是,如果說話的人,換成是降谷零呢?
他似乎真的有這個自信和資本。
按照我一直以來的人設,我也一定會是欣然接受降谷零的示好,甚至還會反過來拿捏,想要更多好處才對。
但是,但是……
好吧,我承認,我真的很喜歡降谷零。曾經那個世界的我,也不是沒有幻想過但求一睡降谷零。
然而,那是那個世界的事情,我所喜歡的,也是紙片人降谷零。
現在的降谷零呢?我恍然發現,我其實在不知不覺間,早就不僅僅把他當做是我喜歡的紙片人了。
我相信他所說的一切,我百發百中的直覺告訴我他說的都是真的。
那麼話又說回來了,就是因為他說的都是真的,他是認真的,他甚至說沒有跟我一場正式的表白,還補上了。
我反而……
宮野志保說的都對,我就是鴕鳥,他是沖動,但也就是為了把我這只鴕鳥的腦袋從沙子裡拔出來。
28.
宮野志保整理好需要的工具之後,拉著我的爪子不許我跑,強行給我講了一遍她眼中的我和降谷零之間的關系。
我之前有猜到,也有風聲傳到我的耳朵裡,對於特別八卦而且還是本就成員間關系混亂的黑衣組織成員來說,我和降谷零不是什麼幹淨的關系,所以我也從沒在乎過。
但宮野志保在乎。
宮野志保之前也和我一樣,並沒有把我和波本之間的傳言當做一回事。畢竟她很瞭解我,知道我只是單純和大家關繫好,也是單純好色,只想和他們有清清白白的佔便宜關系。
她最多就是擔心我住在波本家裡會有危險,畢竟在她看來,波本是個狠角色,她連波本的順風車都不肯搭。
——我們至今都不知道波本的審訊帶給雪莉多大的心理陰影。
宮野志保說,後來,她越來越發現了不對勁,從我的嘴裡。
我的嘴巴在熟人面前總是絮絮叨叨個不停,我熱衷於跟朋友分享日常的點點滴滴,線上上喜歡說,線上下更喜歡說,而且線下因為不受限制,反而更適合我眉飛色舞地發揮。
宮野志保說,或許我自己都沒有發現,我口中波本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表情也越來越得意。
她說,我口中的波本,和她印象中的波本完全就是兩個人。
如果一個人會在一個人面前表現出完全不一樣的樣子,那他一定別有用心。宮野志保的這句話,不知怎的,在我心裡又默默補全成了:如果一個人會在一個人面前表現出和平時不得不示人的樣子完全不一樣的、本來的樣子,那就更加有所求。
降谷零,會對我有什麼所求呢?
“你只是沒意識到,他能做到這個地步,絕對是早就喜歡你了。”宮野志保幽幽地說,“真可怕,沒想到波本還會這樣。”
“是啊,真可怕,波本居然會喜歡我。”我搖搖頭,“絕對是假的。”
“假什麼假?看吧,他這一步棋走對了。”宮野志保嗤笑一聲,“你這種人,不直接跟你說,你肯定什麼都發現不了,發現了也說服自己什麼都沒發現。”
“英子,很多時候我都在好奇,你為什麼一口咬定他們不喜歡你呢?”
29.
對自己這麼自信,當然是有原因的。只是原因過於丟人,我拒絕回想,更拒絕說出口。
畢竟,那可真是很大的心理陰影了。
很久很久以後,我們說起這天,降谷零表現出來的心理陰影比我都大。他說,他總有一種預感,就是如果不直接捅破窗戶紙,就沒機會了。
我願將此解釋為,降谷零版的,猶豫就會敗北!
30.
but,現如今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心跳得很快。
不由自主地用涼一些的手背抵上熱騰騰的臉頰,我垂下眼,別別扭扭地小聲說:“可是我不知道我對你是什麼感覺。”
別看我超級擅長說土味情話,恨不得每天都對降谷零示愛一次……對不起,我就是那種每天口花花但從沒想過負責的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