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貳叄】化神日
眼看就要到熙寧帝在宮中舉辦化神法事的日子,沒能將花間公子緝拿歸案,榮桓和羽林衛指揮使臉上全都無光。但皇帝也顧不得發怒,因為他須全身心投入到最後的閉關修煉之中。
吉日前夜,蕭允墨將隨身的玉佩繫到那件當年被梁禦風覬覦的朝服之上,他低頭不語,憂慮的神色中藏著一縷悲傷。
祁襄拍了拍他的胳膊,想要打破房中凝重的氛圍:“夫君今日怎麼這般沉默?”
蕭允墨輕輕嘆了口氣,道:“襄兒,我只是擔心你。”
祁襄握住他的手:“你和皇叔,還有聶北堯,甚至林大人都會在暗中助我,趙如意把守九門,程季在宮內接應,不會有差錯的,你就放寬心吧。”
他沉默半晌,又問:“那……你算過了嗎?明日的吉兇?”
祁襄啞然失笑:“你不是向來不信風水卦象之說?”
他羞赧地撇過頭:“我是不信,但若是為了你和孩兒的平安,我願意信上一信。”
“大事莫算,自有天助,民心在我,夫君且把心放到肚子裡吧!”
兩人說了一陣話,外頭傳來敲門聲,蕭允墨開啟門一看,並不很驚訝——聶昭站在門口,探頭一邊張望一邊喊:“襄姐姐,我能和你說幾句話麼?”
祁襄的應答還未出口,聶昭已然推著蕭允墨進了門,“已故懷王殿下”自然是沒有好臉色,但一想到明天就是大日子,卻也忍著沒有發作。
聶昭在小榻另一邊坐下,上半身幾乎越過了隔在他與祁襄之間的小幾去,滿眼熱切:“姐姐,天狼衛都已部署好,袁鉦會隨時接應何田,若有任何異動,都會護送姐姐安全撤退。但我想明日一定諸事順遂,阿昭就等著事成,給姐姐磕頭!”
祁襄伸開食指在他額上輕輕一點:“臭小子,姐姐我才不要當那個皇帝,沒一點自由,被全天下的野心家爭著算計。”
聶昭憨笑道:“當皇帝有什麼不好的?當了皇帝,不就能三宮六院?到時我不跟懷王殿下爭那中宮的位置,姐姐封阿昭個貴妃當當就成!”
蕭允墨實在聽不下去,慍道:“你嘴裡能不能說句人話?”
祁襄一擺手,笑道:“你們男人要三宮六院,是因為孩子不用從你們肚子裡生出來,我何苦給自己找罪受啊?”
聶昭嘴角微揚,灼熱的目光烙在她的臉上:“好,知道姐姐如今辛苦,阿昭可以再等等。”
她無奈:“莫等了,姐姐不需要三宮六院。”
聶昭深灰的眸子目色一沉,臉上卻仍掛著淺淺的笑意:“好了,明天是大日子,姐姐早些休息,阿昭等姐姐的好訊息。”
聶昭一走,蕭允墨的不悅更加藏不住,他輕輕撫住她的下頜與面頰,話裡帶著怨氣:“直接說不喜歡他不就好了?”
祁襄抬起頭,輕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沒跟他說過?……哦,峻清吃醋了?”
“嗯,吃醋,看你對他們都挺親厚的,我心裡不痛快。”
“他們?除了聶北堯,還有誰?”
他輕哼:“皇叔,林策……你心裡明明知道。”
祁襄笑靨如花,伸出手,指尖摩挲他的手背:“有沒有可能,我就愛看我家峻清吃醋的模樣呢?”
他指節驟然加了力氣,俯身攫住她的雙唇。他攬住她的腰,將她輕輕托起,自己坐到她的位子上,讓她坐在自己身上。他不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直到她因窒息緊緊抓住他的衣領,想要將他推開。
他終於放她吐息,看著她細細輕喘時眼中氤氳的水光,露出報複般的笑:“那我就愛看我家襄兒這般模樣。”
祁襄仰頭,一下下淺啄他的唇瓣,眼裡的水汽折射出燭火的晶瑩:“那就讓你——看個夠。”
蕭允墨再次吻住她,溫軟濕潤的纏綿持續許久。自知道祁襄有孕以來,兩人已有一段時間沒有這般親熱,此時都有些把持不住。理智終究是止住了蕭允墨心中燃起的火,他松開她,大掌貼在她小腹之上,像是在對祁襄說話,卻又似在規勸自己:“再忍忍,待孩兒出世了,再好好疼襄兒。”
她被他說得臉紅,打了他胸膛一下嗔道:“誰要你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