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襄笑了笑:“姐姐我啊,專門送人上路……行了,不扯這些了,小王子不如好好想想,若是跟我們進了京,你手裡到底有哪些籌碼能與你那三哥搏一搏。”
“我父汗的遺詔算不算?”
“哦?有點意思。”
“不然當年為什麼他們都想殺了我,那道詔書,是我娘去世的時候父汗就擬好的。”
祁襄點點頭:“如此說來,就看你進京以後能不能在那些大人物面前好好表現了。”
“什麼大人物?姐姐認識很多大人物?”
“嗯,認識不少,林大人不就是一個?”
聶昭冷哼一聲:“不過區區三品侍郎而已,我才不放在眼裡。”
一行人決定不再停留,連夜趕回山寨,即刻找了郎中替林策看傷,好在他躲得及時,並未傷及要害,及時服了靈獾膽,體內毒素也殘留不多。
福壽老兒也來瞧了瞧,摸著鬍子道:“十分常見的烏頭草毒液,不打緊的,許是怕用了什麼特殊的毒藥容易溯源。”
眾人退去,見祁襄仍坐在林策床前,聶昭沉下臉:“姐姐去休息吧,我叫人照看他便是。”
吳奉言也在一邊殷勤道:“是啊,祁姑娘,這裡有我,你放心吧。”
祁襄打了個哈欠:“不打緊的,我還不困,在這兒陪林大人一會兒,吳郎中你先睡,過一陣再來替我。”
聶昭怨念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悻悻退了出去。
房間內溫暖無比,祁襄很快就睡著了。再醒來時,發現自己趴在床邊的軟墊上,一抬頭,林策正靠在枕頭上看著她,一雙黑眸深不見底。
“大人好些沒?”
“嗯,沒事了,多謝祁姑娘。“
“嗨,謝來謝去的,多見外!林大人是我朋友,朋友之間,不必言謝。“
“嗯……”林策低下頭,沉吟片刻又說,“錢泗忠不想讓我活著回去,看來這裡的事,他們也不敢讓上頭知道,這就意味著,捉百姓挖礦,並不是上頭的旨意。”
“那你先前的擔心就是多餘的了?”
“但願是吧……”林策眉宇間凝著深深的憂慮,“即便不是上頭直接下了旨,也已經讓許多無辜百姓受了罪……那對父子怎樣了?”
“已經讓郎中看過了,中了硃砂之毒,服一段時間解毒的湯藥,能緩解七八分,但中毒時間長,身子總是受了損。”
“哎……”他重重嘆了口氣,眼神又繼而變得堅毅,“明日就啟程回京,我要將這裡的事盡早稟明皇上。”
“那蒼梧縣衙呢?不回去了?”
“不回去,我猜縣令多半也知道此事,這會兒回去,豈不是又給了那夥人下手的機會。”
祁襄伸了伸懶腰,看了一眼窗外道:“天快亮了,既然林大人沒事了,我再回去睡一會兒……”
林策望著她背影,忽又問道:“祁姑娘……那位鏢師叫你小姐,所以你是……?”
祁襄回過頭,咧嘴一笑:“我告訴大人,大人不會將我抓起來吧?”
“你是我的朋友,我一般……不抓朋友。”
“沒想到大人竟也是這麼沒原則的人……鏢局老闆,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