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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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奧黛塔非常守諾,答應了菲利希亞帶湯姆去見她的老師,到霍格莫德周的時候,她就主動找到了湯姆,菲利希亞本是想要跟他們一起去,但是梅樂思教授希望她能去處理下週上課需要用到的地精。奧黛塔偏過頭看了一眼表情平淡的湯姆:“是你讓梅樂思教授把莉西亞支開的?”

湯姆聳了聳肩:“我只是提供了一個合適的名單,沒有想到梅樂思教授會剛好選到莉西亞。”

這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但是偏偏一直顯得很聰明點到即止的奧黛塔在這件事情上執拗了起來:“你只是在利用她,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對嗎?”

“怎麼會呢?”湯姆露出有些驚詫的表情:“奧黛塔學姐,我想你是莉西亞非常敬重的學姐,你覺得我們的莉西亞是這樣會被男人迷得神魂顛倒的笨蛋嗎?”他黑曜石一樣深黑的眸子裡卻帶著截然不同的嘲諷的意味。在說著我們莉西亞的少年,語氣裡卻稱不上有任何溫情。

“不,她當然不是笨蛋。我只是覺得……我們莉西亞,應該值得被愛,值得很好的人喜歡。愛不應該當做某種趁手的武器,裡德爾,那你遲早會劃傷自己。”奧黛塔深深地看著湯姆,但是後者同樣毫不動搖地微笑著看向她,她知道自己說什麼都只是徒勞。在無奈之下,她簡單地給湯姆介紹了一下她的老師,也是他將奧黛塔引導上這一條有些劍走偏鋒的道路上的。他一直在翻倒巷生活,外人看起來只是一個老酒鬼,但實際上是一名佔蔔師,很少為人做佔蔔,一般只倒賣一些黑魔法用具。

一名穿著髒兮兮的黑袍子的男巫坐在湯姆的對面,一雙手幹瘦而小,布滿皺紋和褶皺的皮。他:“哎呀,幾個星期之前我也遇到了一個小孩子,他出手可很闊綽,希望你也能向他學習。”

湯姆禮數周到地頷首,與他溫和的舉動截然不同的是他的冷質的嗓音:“這取決於您能告訴我什麼。”

“你讓奧黛塔帶你過來,是想要佔蔔嗎?我可跟那個老騙子不一樣,他總是說一些瘋瘋癲癲的話,不管準不準都要人家掏錢。要我為你佔蔔的話……大機率是要倒黴的,別看我這樣,我很少騙人的。”他往嘴裡灌了一口髒兮兮的啤酒,咂了咂舌,臉上泛著一股紅暈,看起來酒量不太行,說話都有些大舌頭了:“我、我上一次為人佔蔔,還是在三十多年前,還是二十多年前?記不清了……”他壓低了聲音湊在湯姆耳側說:“知道柯爾斯·埃弗裡嗎?就是他……他也是在這裡,你坐著的地方,我告訴他,你會被你的兒子殺死。他像是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我,把我臭罵了一頓。那時候他還是出了名的正直的人,他看到了我懷裡的光榮之手,大聲地斥責我們這些黑耗子。你知道嗎?前些年,我聽說他死了,死在了埃弗裡家的庭院裡,被他的兒子親手用惡咒咒殺。”

“我並不是想要聽這些。”湯姆不動聲色地說。

“當然,我就是知道你不想聽才說給你聽。”他:“奧黛塔要我講,我還不會說給她聽,因為我知道她一定會往這方面去研究,這不太好,因為這不是什麼好東西,比起佔蔔,我覺得更像是一個詛咒,綿延許多代的詛咒,詛咒了柯爾斯,也詛咒了我,從那之後,我都不能再成功地做出任何佔蔔。”

“從那之後的意思是,在此之前也有過靈驗的佔蔔吧?”湯姆聽到他這麼久無意義的胡說八道,就是為了等待他說出這一段話:“維爾斯·勞倫,你應該還記得他。”

他的稀疏的眉毛抖了抖,像是很意外聽到這個名字:“這可要比柯爾斯要更久遠得多了,他不是很早就死了嗎?”

“但他留下來的東西可沒有死。”湯姆似乎意有所指:“他在日記本裡寫過……卡尼伊厄·福玻斯,他最忠實的朋友……也是竊取了他的研究成果的叛徒,是嗎?只要是做過的事情、說過的話,就會被錄刻下來,總有一天會聽到迴音。當初的你,也是這樣對勞倫說的吧?”

“你是維爾斯的後裔嗎?”他的眼神從迷離變得清醒了一些,看到湯姆否認,他笑了起來:“不是後裔啊,你早說嘛,你以為那些成就有什麼大不了的東西嗎?不過是一些廢紙、廢紙!我們十幾年的鑽研,根本就是一些廢話!被騙了,我們一直被騙了!”從聽到了勞倫和他自己的名字開始,他的情緒就變得激動了起來,眼睛發紅,像是狂獸一樣惡狠狠地盯著湯姆:“你要的話,就拿去吧。既然你能夠說得出我們兩個的名字,應該已經把我們的東西都看了一遍……我不介意成為你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這是古靈閣的鑰匙,那些妖精們會帶你去找它。”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湯姆難得好心情地對他展露了笑容,不過那絕對稱不上是善意的:“他沒有在日記裡寫過你的名字。”

福玻斯愣住了。

“卡尼伊厄·福玻斯。在勞倫家的地下室裡,有一支鋼筆上面寫著這個名字。”

只要是做過的事情、說過的話,就會被錄刻下來,總有一天會聽到迴音。

“你會死。”在湯姆戴上兜帽,即將戴上兜帽之前,福玻斯語氣平靜地說:“你會兩次死亡——除了蛇之外,沒有人與你為伴。它會與你一同活、一同死,一同成為灰燼,奔襲進無人的雪夜,被大雪和黑夜浸泡淹沒。”

恍惚之間,他回到了三十多年前,黑發藍眼的青年高傲地瞥著他,那樣輕蔑傲慢和憐憫的表情,讓福玻斯受激地想起了自己離開時維爾斯的表情。無可抑制的憤怒充斥著他的頭腦,他覺得好像某種龐大的惡魔正在佔據他的身體,讓他的聲音毫無感情,鋼鐵一樣冰冷堅硬毫不動搖:你的死會成為你們家族的死的開端,這是來自偉大的斯萊特林的懲罰——只要你仍有善念和愛留存,你就會因為軟弱和愛而死,不會死於刀戟下,你會死於你幼子的複仇。這仇恨如同候鳥一般,一年生一次,一年長一次,下一個春天,又會重新飛回來。

埃弗裡家的詛咒,是因愛而瘋、也要因愛而死。柯爾斯·埃弗裡一時失手殺死了自己的同事之後,再也無法回到正直的行列裡去,也愧對自己的家族,不願讓自己三歲的兒子為自己蒙羞,失意地奔逃,而後的路像是從正直之中滑落之後,就徹底到達了深淵。越是信念堅定的人崩塌起來就越迅速,他在後面的幾十年裡一直過得渾渾噩噩,似乎已經把曾經正直的、能夠站在太陽下的自己隱藏在黑袍之下,除了活下去之外,找不到任何的路。

在聽聞自己的幼子已經成人,成為了跟他過去一樣優秀的人時,即使在最深的寒夜裡,他仍像是攥著最後一根火柴。他不點燃它,但只要握住它仍能知道,等劃開它時,能看到一點虛幻的火光。這支撐著他茍活到如今。但是很快……他的兒子因為他臭名昭著的父親被仇家報複,用惡咒徹底折斷了雙腿,柯爾斯毫不猶豫地進行著複仇——在翻倒巷殺死了仇家。在離開翻倒巷時,在女妖的酒館旁的陋巷裡倒著一名男巫,他血淋淋地手抓住埃弗裡先生的黑袍袍角,他在向埃弗裡求救,可他的嘴巴裡喊的不是hep,而是一直喃喃地叫著:a……aya!

埃弗裡置若罔聞地踢開了他的手。在想要繞過他身體的時候,他踩到了一塊懷表,表鏈緊緊纏繞在那名男巫的手腕上,懷表上是一名女嬰正被懷抱在女郎的懷裡嚎啕大哭。

後來在報紙上,埃弗裡才知道這名男巫的名字:艾德裡安·弗裡達。

在意識到弗裡達臨死前也許是在叫著女兒的名字時,埃弗裡早已經枯竭的愛忽然如同烈火一樣重燃了,在一瞬間就席捲了他的身體,從腳底板開始燃燒。他想要回去!是的!現在他應該回去看他的孩子!至少遠遠地再看他一面!哪怕是一面也好!他必須這樣做,在失手殺死自己的同事,被通緝將近二十年裡,他從未如此迫切地想要去做這樣一件事過。

於是詛咒在此應驗,命運的齒輪開始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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