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還是在旁邊自顧自地說著:“其實我覺得這個學期你還是有些變化的,沒有以前那麼討厭了。以前的你就像是那種拿腔作調的大人,看誰都冷冰冰的,像是在看物品,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她彎起了嘴角,笑吟吟地看過來:“那是什麼改變了你呢?是愛情嗎?是你之前看到的那個人嗎?”
他垂下眼簾看著阿芙拉,目光沒有絲毫躲閃:“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阿芙拉輕嗤了一聲。
“你這邊我去幫你跟亞克斯利說。”阿布道。
“不用了。”阿芙拉說。
“你自己去請假也可以。”阿布思考了一下:“我去的話很容易引起他的懷疑。”
“我的意思是,我還是會參加比賽。”在阿布很不理解的目光裡,阿芙拉的笑容加深:“你也知道啊,如果我們兩個都突然出事的話,以亞克斯利多疑的性格一定會察覺到的這件事情的不對勁。”
“我跟瓊商量過,這是可以解決的。他懷疑也沒有辦法拿我們怎麼樣,在最關鍵的時候,他沒有精力分散過來對付我們。而等到他的計劃成功的時候,他也徹底沒有翻身的可能了。”阿布冷靜地說,他看著阿芙拉:“你就算不想按照我的安排做事,你至少會聽瓊的話的吧?”
“阿布。你想要規避風險,但是我沒有這個打算。”阿芙拉難得心平氣和地說:“你權衡利弊之後,覺得繞開它是最好的選擇,你當然可以這樣去做。那請也不要左右我的決定。”
阿布覺得阿芙拉有些不知好歹:“你明知道亞克斯利——”
“那就讓他來吧,我又不怕他。埃弗裡家有戰敗計程車兵,也有聲名狼藉最後被兒子殺死的黑巫師。但唯獨沒有的是不戰而敗的膽小鬼。”在大部分的時候,提起埃弗裡家,阿芙拉都沒什麼好的表情。因為他們家並沒有很好的名聲,即使在純血統名錄裡,在被人提起來,也大多是跟著叛徒、邪惡、瘋子這些不太好的詞彙捆綁在一起。但在她最後第一血流盡之前,她永遠無法與它割捨開。
她的目光移向瓊納斯,而後者並沒有像是阿布這麼大的反應,他有些擔憂,但並沒有任何想要出言阻止她的意圖。阿芙拉朝她俏皮的眨眨眼,瓊納斯回了她一個無奈的嘆氣。他小心翼翼地指了指阿布。阿芙拉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阿芙拉,不要不識好歹。”阿布冰冷地看著她。與其說是因為阿芙拉的話而感到冒犯,不如說是因為事情沒有按照他預期發展,阿芙拉單方面脫軌。他是一個掌控欲很強的人,在做出這樣比較合理的建議的時候,他也從來做過阿芙拉會拒絕他的考慮。他在透過合理性來強迫一切按照他所構想的發展。
“你不可能把一切變數都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也許你很會下棋,但你也不能強求所有人都要當你的棋子。”阿芙拉把頭發撩到耳後,隨意散漫地說,她對阿布身後的瓊納斯笑了笑,小聲地說:“以後我們兩個去下巫師棋,還是水平一致玩起來比較過癮。”
瓊納斯小幅度地點點頭,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阿芙拉說的水平一致,是爛得一致爛得整整齊齊。
阿布轉過頭看了一眼瓊納斯,瓊納斯很快又恢複了之前神遊的表情,腦袋僵在了原地,還做出將點未點的姿勢。好像他們兩個才是默契的人,瓊納斯懂得阿芙拉在執著什麼,而阿芙拉竟然能夠自信地篤定瓊一定會理解。既然他們兩個都對這件事情持無所謂的態度,顯得一直把它當成一件大事的阿布才像是多管閑事的人。阿布在這一瞬間總有些羨慕佩格對於朋友蓬勃生長的耐心,她會把任何受挫和失落都當成不好吃的糖果一樣拋之腦後。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期待、不索求任何回報。而阿布做不到這一點,他希望對方能夠拿出等同於他付出的愛來交換,否則他的利益就會受損。
“如果你們都決定了,那就這樣吧。”阿布最後說。
“就這樣嗎?”阿芙拉有些失望,她還保留一點期待地望過來:“真的不考慮跟我決鬥嗎?”
“不——”阿布一口回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