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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個蠢妹妹,居然真的還念著那個格蘭芬多。還有那個布萊克、弗林特、塞恩塔……”喬斯林咬牙切齒地念了一串名字:“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尤利塞斯,她們怎麼敢這樣嘲笑我。”
湯姆輕輕地吻過她的手背,輕柔地說:“她們都會付出代價的,有亞克斯利會為我們解決的。”
“哼。尤利塞斯……”喬斯林親暱地用指尖蹭了一下湯姆蒼白的臉頰:“湯姆,如果不是你,我根本沒有發現,他居然還對那個混種念念不忘,這簡直是太離奇了。斯塔莉埡還能說是她是個懷春的小女生,容易被那些打魁地奇的大猩猩哄騙到。從小跟著亞克斯利先生參加宴會的尤利塞斯,什麼女孩沒有見過,難道那些純血家族的好姑娘們他一個都看不上嗎?”似乎一提到了魁地奇就說到了她的痛處,她的語氣變得刻薄了很多:“格蘭芬多的那個蓋伊斯也為她神魂顛倒呢,誰知道她到底有沒有用什麼骯髒的小手段,畢竟是混種,骨子裡還有一半泥巴種的血液。”她長而尖銳的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湯姆的手心裡,但他面不改色,像是沒有感受到疼痛一樣。
喬斯林反應了過來裡德爾也是一名混血巫師,她有些迫切地向他解釋:“湯姆,我說的並不是你……他們哪裡能夠跟你比較。”她垂下頭看到了湯姆手臂上被她的指甲掐出來的劃痕,在他過於白皙的手臂上顯得非常觸目驚心:“天啊,湯姆,你為什麼沒有跟我說。”
湯姆把袖子往下拉了一些,抬起眼睛看著她:“喬斯林,說了有什麼不一樣嗎?”他的聲音很低也很輕:“我確實是混血巫師,跟阿曼達沒有什麼不同,只是閑暇時候用來排遣寂寞,你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吧?”
“當然不是。”喬斯林斬釘截鐵地說,她抓著湯姆的袖子:“在我的心裡,你比沙克爾還要重要得多。他完全不能理解我,只有你,只有你能夠懂我。”
一開始她的確對湯姆裡德爾並不怎麼上心,只是為了讓沙克爾産生危機感,所以才頻繁地帶著湯姆出席一些社交場合,還把他帶到她們的圈子裡。但不僅沒有達到預期效果,還導致他們經常爭吵,沙克爾直截了當地告訴喬斯林,他當初會跟她在一起,只是因為他們的家族。在她最脆弱無助的時候,是湯姆幫助了她。在遇到湯姆裡德爾之前,她從沒有想到有一個人會這樣理解自己。她情不自禁地將一起都傾吐給湯姆聽,包括她對於她的妹妹的嫉恨,還有對於那些表面奉承著她,實際上在背地裡嘲笑她連自己男朋友都看不牢的室友和同學。他總是耐心且包容地安慰她,並且會出點子幫助喬斯林給那些讓她不舒服的同學們下絆子。她們最後紛紛倒黴,連帶著一直被父母偏愛的妹妹,最後也被狠狠地當眾羞辱丟盡了顏面。
喬斯林逐漸覺得自己離不開湯姆了,她越來越依賴他,因為只要有他在,她什麼都不用操心。但是這段時間湯姆變得有些冷淡起來,她一開始懷疑湯姆是不是跟其他的女生交往了,但是一無所獲。她嫉妒得發瘋,但又怕會讓湯姆討厭她,只能在一些小事情裡討好他。她知道湯姆不喜歡尤利塞斯,雖然父親囑咐過她不要跟亞克斯利家作對,但她仍願意幫助他。
湯姆看起來對這個答案並不足夠滿意,他的睫毛輕顫,漆黑的眸子緊鎖住喬斯林,語氣完全沒有了最開始的溫柔:“是嗎?可是我覺得你一直理所應當地享受著這些。只有索取卻沒有任何回報,喬斯林,你不覺得這一切太不公平了嗎?”
這樣的轉變讓喬斯林有些不知所措,她想要找回那個永遠能夠理解她包容她的湯姆,因為她已經選擇背叛了她的男朋友,現在她完全沒有退路了,只能跟湯姆裡德爾綁在一條船上。她咬住下唇,之前的驕矜和高傲已經蕩然無存,現在表現出來的只是一個想讓戀人信任自己的小女孩:“我應該怎麼做?我已經按照你說的,把阿曼達和蓋伊斯的事情透露給了尤利塞斯……到時候他之後知道巧克力裡被做了手腳,一定會懷疑到我頭上。”
“他不會懷疑到你的。即使懷疑了,也沒有關系。”湯姆漫不經心地說:“只要把他徹底打垮,他就威脅不到你。是這樣吧,喬斯林,是你憎恨著他,如果不是尤利塞斯,你就不用走到今天這一步。如果他消失了,沙克爾就是斯萊特林說話最有分量的人,那些嘲笑你的人還敢再露出任何輕蔑的表情嗎?”他微笑著:“所以,這一切並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自己。”
喬斯林面色蒼白地靠回了沙發,她一開始急促地呼吸著,像是想要說什麼,但最後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湯姆牽起了她的手,溫柔地親吻著她的手背,她下意識地收斂起略長的指甲,俊俏又陰鬱的少年彎起嘴角:“而屬於我的報酬,我自己會去拿走。”
她會付出什麼代價呢?喬斯林不知道。她只知道湯姆又變成了之前那個風度翩翩又溫柔的模樣,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蘆葦,她不知道自己會在下一陣浪花裡葬身深海,與魔鬼做交易的後果是將脖頸揚於鐮下,卻仍天真地以為自己能夠獲得寬恕。
3
佩格本來在黑湖裡咕嚕嚕地喝著水,但是腦袋突然被砸到了腦袋。她想揉自己的腦袋,突然想起來自己沒有手,只能憤怒地游上岸:到底是誰這麼沒有公德心啊!
但是並沒有人回應她。她看到了一個包裝得很精美的銀綠色的盒子,還有一盒剛剛開封過的巧克力。佩格想,她不能隨便拿走別人的東西。於是在黑湖邊從中午等到了夜晚也沒有看到失主來認領。為什麼有人會把巧克力丟掉呢?簡直是暴殄天物。佩格憤憤不平地想著,決定給無家可歸的巧克力們找一個歸宿。
佩格把盒子叼了回去,甩在了書桌上面。湯姆面無表情地坐在搖曳的燭火裡,他蒼白的臉明滅不定,顯得有些陰鬱。佩格想要鑽進他的袖子裡,但是在靠近袖子的時候,她嗅聞到了很淡的血腥味。她用尖牙撩起了湯姆的袖子,手臂上有一些很淺的劃痕,只剛剛割破了一些皮肉,以湯姆的能力應該很快就可以將它們癒合,但是他並沒有這樣做。
她什麼治癒的魔法也不會,在她很遙遠的記憶裡,當她在草坪上摔跤了,摔得很慘,膝蓋被蹭破皮的時候。媽媽會輕柔地朝著她的膝蓋吹氣,她告訴佩格:吹一吹,疼痛就會飛走了。這好像也是一種神奇的魔法,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佩格就感覺不到疼痛了。可是她現在是蛇,無論她再怎麼努力,也沒有辦法像是人類一樣吹出氣來。她想了想,爬到了湯姆的膝蓋上用尾巴對著他,然後好用力地朝著空氣拍打著尾巴,把自己想象成風扇一樣。
你在做什麼?湯姆這才注意到佩格。
呼呼。湯姆,疼痛有飛走嗎?要是沒有的話,我再加速一下。佩格說著,但是等她再轉過頭的時候,湯姆的手臂上的劃痕已經完全消失了,好像之前只是她的錯覺一樣。佩格睜大了眼睛:原來這真的是可以讓疼痛飛走的魔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