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啊,你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瓊呢?”佩格輕輕地問。
“這沒有什麼區別。”阿布直視著她,但在她的天然信賴的注視裡移開了視線。
“因為心情不好,所以我才想製造一些聲音轉移注意力的。”佩格在那邊說。
“你為什麼心情不好?”阿布看了她一眼:“你也會不高興的嗎?”
“不是我啊。”佩格說:“是瓊。”
“我過來的時候,就覺得好難過。”佩格指了指自己胸口:“這裡,空落落的,瓊是在用這個器官來感受悲傷的嗎?你們吵架了嗎?”她湊到了阿布的面前,眨巴著眼睛問,因為離得太近了,阿布往後倒了一段距離,不自在地說:“這跟你沒有關系。”
“有啊。因為瓊難過的話,我也會難過啊,我們現在在同一具身體裡呀。”佩格輕聲說:“所以阿布啊,你能夠原諒瓊嗎?”
“這比腦袋被石頭砸到了還要更疼一些呀,阿布啊,如果你會因為我們被石頭砸到而擔憂的話,為什麼會放任瓊繼續痛苦下去呢?”佩格抓住了阿布的手,認真地說:“而且朋友就是應該互相諒解的吧,就像我跟湯姆,雖然總是吵架,但總是會原諒對方。”
“每一次?”阿布問。
“每一次。”佩格回答。
阿布第一次察覺出佩格和瓊納斯的不同,就是因為他們的眼睛。瓊的眼神是寬和的大海,好像能夠寬容地原諒所有的惡意。而佩格是純粹的,更像是一塊未經汙染,森林深處沒有人煙經過的天然湖泊。被她注視著的時候,太陽之下就沒有惡事。
“湯姆裡德爾不像是這樣寬宏大量的人。”阿布抽出了手,上面還帶著佩格的餘溫。他試圖轉移話題。
“嗯……湯姆確實有時候比較小氣。”她偷偷地說:“但是我有我的秘訣,只要我做錯了事情,就跟他說對不起,他就一定會原諒我了。”
“如果是他呢?他對你做了錯誤的事情。”阿布問。
“嗯?那就等他給我道歉啊。”佩格理所當然地說:“然後我就會原諒他了啊。”
3
瓊納斯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剛剛亮,雖然斯萊特林的宿舍裡看不到天亮,但是他跟著阿布早睡早起這麼久,已經養成了某種生物鐘。阿布正在扣袍子上的紐扣,瓊納斯本來想跟阿布說早安,但是想起來他們昨天才吵了架,張開了嘴巴又合上了。
“早安,瓊。”阿布神色如常地說。
“啊?早,早安,阿布。”瓊納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一貫非常高傲很少主動低頭的阿布會主動地原諒他,但還是很快地回應了阿布。他心裡想,阿布已經長大了啊,不再像是小時候,需要遷就和順從了。
他高興地翹起了嘴角,看著在鏡子前咬著發圈把淺金色長發束成馬尾的阿布。他認為他們正在一條更好更光明的路上行走著,一點點地跟幼稚的童年告別,走向前方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