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爭吵
“姐姐, ”沈瑕被按在牆上,不惱不怒,也不掙紮, 只抬眼看著沈乘月,“你剛剛真厲害。”
“少來,”沈乘月也覺得自己很厲害, 但她現在滿腔怒火, 絕不肯接受沈瑕的稱贊,“我對付那幾個山匪已是勉強,如果那把刀射中的不是繩子, 而是不小心釘穿了你的手,我可不會覺得惋惜!”
“姐姐說笑了。”
“沈瑕!”沈乘月怒道, “遇到事情你不找祖母、不找父親,偏偏點名要我來是什麼意思?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會有危險?想沒想過那些歹徒會見色起意?你想拖我下水不成?!”
沈瑕並不知道她有一手飛刀的功夫, 剛剛的情況, 任何一環出了半點差錯, 都未必能成事。而祖母和父親歷經世事, 一定會有更穩妥的辦法、更好的安排,手下能調動的人力也遠比沈乘月更多, 更不會像沈乘月一樣聽了綁匪的要求就真的一個侍衛都不帶魯莽地往裡沖。
沈瑕眼睫微顫,當真楚楚可憐:“姐姐, 祖母一向不喜歡我,我怕她不管我。”
“祖母還不至於糊塗到這種地步!”沈乘月不吃這一套,“還有父親呢?父親也不喜歡你,不管你死活嗎?我不是蕭遇,我不吃裝委屈示弱這一套!”
聽到蕭遇的名字,沈瑕眼神閃了閃。
“我問你, 你為什麼被匪徒捉了起來?”沈乘月質問,“跟我給你的書信有沒有關系?”
沈瑕抿了抿唇:“我母親的書信?怎麼會有關系?”
沈乘月按住她的手愈加用力:“你母親的書信?我怎麼不知道楚姨娘的名字裡何時多了個‘徵’字?!你口中到底有沒有一句實話?”
“姐姐不是說你沒看過?”沈瑕反問。
“我只是說今天沒看過。”
“好一個詭辯,”沈瑕笑了起來,“看來姐姐也沒我想象得那麼傻。”
沈瑕一直神色淡淡,突然一笑倒像是雲雨初霽一般。
沈乘月卻不懂得欣賞:“不裝了?那我們來算算總賬吧。”
“姐姐請講。”
“楚徵府上有高手看守,你可有提醒過我半句?”
“這一點我當真不知情,”沈瑕搖搖頭,“我畢竟沒和他們交手過。”
“我沒能在母親身邊長大,我理解你對母親的思念,所以我答應幫你偷東西,哪怕中了一刀受過重傷也不曾放棄,”沈乘月看向她的眼神很失望,“但那根本不是你母親的書信,你不該拿這件事來騙我。”
沈瑕移開視線,沒有反駁。
“我去你書房那一日,你擺出來的字是什麼,生如芥子,身若微塵?你當我沒讀過書嗎?生如芥子下一句當是心藏須彌,”沈乘月問,“你聽了丫鬟的通報才寫了那副字,刻意在我面前示弱,是不是覺得我原本是去找你麻煩的?因為蕭遇?”
“這不公平,你說的這件事我根本沒有記憶。”
“好,那我們說一點你記得的,”沈乘月冷笑,“你故意搶走蕭遇!”
沈瑕眉心一動:“他喜歡我,我也要對此負責嗎?”
“蕭遇說他與你兩情相悅,他不至於在這一點上說謊,”沈乘月強迫她直視自己的雙眼,“你書房裡的茶是蕭家的碧螺春,他們家在洞庭那邊有茶園,味道與別處有些不同,我那份是蕭姨送來的,你那份又是誰送的?”
“……”
“江南遭水患時,你帶頭把所有首飾捐了出去,其後出席所有飲宴時都只以綢帶挽發,或飾以時令鮮花,以此樸素作風換得一時美名,甚至得了皇後娘娘的贊譽,反把穿金戴銀的我襯得不甚懂事……”沈乘月說是算總賬,還真的就把舊賬通通翻了出來,“但其實你把東西捐出去的第二天,祖母就補了你一匣子首飾。”
“原來你知道。”
“那一匣子首飾裡,碧玉玲瓏簪和一套赤金點翠頭面都是我給的,”沈乘月道,“我想著你把財物都捐給了受水患的百姓,這是好事,我不能讓你沒有首飾戴。但我和你關系不大好,所以託了祖母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