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檢校並沒有否認。
“我的路並不是看起來那麼容易,首先,你得先救下一位皇帝的命。”沈乘月開了個玩笑。
柳檢校被這一套連消帶打的,終究是再提不起怒火。
“我知道我看起來輕輕鬆鬆,但我也經歷過很多艱難困苦,我也妥協過,做過自己並不情願之事,我為一些事拼過命。我花了很長很長的時間來積累,積累學識,也積累心性,”沈乘月道,“沒有什麼能一蹴而就,除了少數幸運兒,其他能登頂之人都是厚積薄發的結果。我知道你自傲於學識,但放眼朝中,有識之士不知凡幾,千萬別把自己當成唯一的聰明人。”
柳檢校沉默下去,半晌才又問道:“你為何要對我說這些?”
沈乘月笑了笑:“其實我很喜歡你這個人。”
柳檢校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有這麼驚訝嗎?”沈乘月看著她的表情,“我是二品尚書,我若不願意,你怎有機會一次又一次不經通報闖入我的屋子?我若真想打壓你,就任你去闖禍好了,何必派人攔你?”
“竟是這樣……”
“我很欣賞你的銳氣,”沈乘月笑道,“只是這銳氣能不能別總對著我用出來?”
“……”柳檢校低了頭。
“隱藏和改變究竟有什麼區別,你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沈乘月拍了拍她的肩,“也希望有朝一日,你也會站在這裡,耐心地對鋒芒畢露的新人講一講你的體悟。把這種精神傳承下去,繼往開來。”
“……好。”
“今日之事,你自己想想,想明白了,就來找我,說一說為什麼不該去其他司部傳授你那事半功倍的法子。”
“是。”
“去忙吧,”沈乘月溫聲道,“還有,稍微長點心眼兒吧,你在我妹妹面前說我壞話,想什麼呢?”
柳檢校紅了臉:“所以,沈大人的妹妹也是為了讓我能聽進去您這番話,故意嚇唬我的是不是?”
“那倒不是,她認真的。”
“……”
和她聊過後,沈乘月沿著走廊行進,在花園裡找到了沈瑕。
“你那紅臉唱得怎麼樣了?”沈瑕一猜就知道她做了什麼。
“辛苦你了,”沈乘月上去給妹妹揉了揉肩,“郡主大人居然來幫我嚇唬小姑娘。”
沈瑕翻了個白眼:“還不是怪你自己心軟,直接把人扔到隨便哪個邊緣位子,蹉跎幾年,把心氣磨幹淨了,再召回來,豈不是你指東她不敢向西。”
“何必呢?都是家裡好好養出來的孩子,到我這兒做份工而已,倒要磋磨起人家來了。”
“你真麻煩,”沈瑕不滿,“依我看她根本不堪大用,隨隨便便就被我把話套出來了,太蠢了些。”
“你看誰不蠢?”
“她對你不敬,”沈瑕繼續不滿,“你不該包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