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的賞?”
“黃金千兩。”
幾百份畫像用花期酒約的聯絡路徑發出,張貼滿當地街頭巷尾,懸賞千金,自然有人願意幫忙。甚至生怕被其他人搶了先,大家爭先恐後地尋人,才大半個月時間,就有人日夜兼程一路把罪人押解進京了。
能驅動人幫忙做事的,無非就是錢與權,離得太遠,不好用權壓人,那就用錢。在沈乘月看來,這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一樁差事,所以她應得輕輕鬆鬆。
“好大的手筆!”尚書吸了口氣,甚至有點替她心疼,“要報銷嗎?”
“報得起嗎?”
“報不起。”
“那就不用,”沈乘月搖頭,“能為大人分憂,些許錢財算得了什麼?”
“高風亮節!”尚書豎起大拇指。
“抓到行騙者,也是震懾其他商人,莫要把餿主意打到戶部頭上,”沈乘月繼續道,“對將來的採購也算有利。”
“你能有這種覺悟,這很好,”尚書繞著沈乘月轉了幾圈,一時找不出什麼可賞賜的,遂為她畫餅充饑道,“咱們戶部的侍郎負責協理本官,幫忙管理部中一應事務,包括稅賦財政等等。而現在的孫侍郎年事已高,很多事都力不從心。對於他的繼任者,本官雖無任命權,但陛下會優先考慮我推薦的人選。”
“多謝大人。”
“別心急,把事情辦好,你該有的都會有。”
“我還年輕,”沈乘月恭謹道,“在目前的位子上多歷練歷練,跟著大人學些為官處事才是正理。”
尚書看著她嘆氣:“你這孩子是怎麼養出來的呢?我家那混小子怎麼就沒你一半懂事呢?哦,對了,還有件事。”
“大人請講。”
“你書讀得怎麼樣?”
沈乘月謙虛了一下:“尚可。”
“是這樣的,再過兩個月就到了開縣試的時間,”尚書道,“咱們戶部,連筆帖式都至少有個舉人的功名。如今女子科舉已開,你最好能拿個名頭以便服眾。你如今的官銜是陛下特許的,拿了功名才好順理成章地向上走。”
這話的確是在為她著想,因此沈乘月道了句謝。
“我可以給你推薦幾個夫子,惡補一下,”尚書又道,“不用太緊張,咱們循序漸進,這次不行就明年再來,反正縣試每年一次,又不似鄉試錯過了還要再等三年。”
透過縣試就是秀才,當上了秀才就可以免賦稅,雖不能被點官,但可以透過舉薦等方式謀得個一官半職。總比白身名正言順些。
“是。”
“惡補期間,你手裡的活計就暫時交給、交給……”尚書想了又想,一時竟找不出一個妥帖的人選能頂得上沈乘月。
“大人無需擔憂,不耽擱的,”沈乘月笑道,“就當縣試之事已經辦成了。”
“這麼有信心?”尚書都愣了,“你真的能行?”
“能行,”沈乘月保證,“大人您呢?遊說眾世家權貴的事辦得如何了?”
“這……有錢的官都精明得很,沒那麼好說話啊。”
“大人您努努力啊,別讓我失望。”
“好好好,我一定盡力。”尚書隨口應著,一時竟有些愧意,自己交給沈乘月的任務她全都完成得那麼漂亮,而她就交待給自己這麼一件事,他居然拖拖拉拉了這麼多天。
“那您忙著,我退下了。”
尚書摸了摸下巴,盯著她的背影,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哪裡不對:“混賬,你是上司我是上司?!”
沈乘月充耳不聞,一溜煙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