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意思,是讓本小姐不顧臉面,再去禦前求陛下收回成命,說此生非你不嫁……麼?”
蕭榮勾唇一笑,眼神莫名勝券在握,似是預料了她必然會答應一樣,點點頭。
“正是。這不就是阿念一直想要的麼?”
“放肆,二皇子如此呼喚本小姐的名諱,莫非是存心要侮了本小姐清譽?”
“二皇子莫要忘了,你我婚約已除,早已沒有絲毫瓜葛!且本小姐的父親與表兄都是為國徵戰的朝廷重臣,母親更是公主之尊,若是讓他們知曉,皇家竟如此輕賤重臣之後,免不得要去禦前告上一狀。到時候,二皇子的處境可就更不好說了……”
許念一字一句地說著,眼裡的恨意快要傾瀉而出,被她生生制住。
“阿念,你當真要如此無情麼?”蕭榮陰惻惻地看著她,眼中似是受傷無比。
就在她再也忍受不了眼前人這副虛以委蛇,醜惡無比的嘴臉,準備抽出鞭子時,頸間的星月墜似乎亮了一下。
一道無比熟悉的清亮聲線就像鎮定符般傳入了許念耳中。
“二皇子自重。”
許懷不知從何處從天而降,穩穩停在了許唸的馬車前,為她掩去那人虛情假意的視線。
許念一驚:“表兄……”
“莫怕。”他語氣輕柔而堅定,讓她無端心安。
蕭榮看著驟然出現的許懷,銳利的眼中劃過一絲狠毒和惡意:“許小將軍,還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孤不過傾慕令妹,如何擔得起不自重三個字?”
許懷眼神一冷,星眸中綴滿了厭惡。
“傾慕?二皇子所作所為哪一樣談得上是傾慕?莫說這退婚之舉實在有損小妹名聲,就是今日這一出密林相逼,亦非君子所為。”
“她說了,與你並無情意,還請二皇子自重。”
許懷後一句加重了聲威,似是有濃濃怒火灼燒於內,即將從他體中爆破而出。
蕭榮眼看自己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賠了夫人又折兵。眼中蘊含著深沉的陰險。咬牙切齒地開口:
“許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過是個臣子,就不怕孤去禦前告你一句目無尊卑嗎?”
“許某自問無愧,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黎民百姓,即使是到了禦前,亦是如此。”許懷語氣堅穩,清明的眼裡毫不掩飾對蕭榮的不屑。
蕭榮被許懷囂張的氣焰給灼了眼,自卑與嫉恨似是要將他燃燒殆盡。
憑什麼,不過是個孤兒,有幸養在將軍府門下,得了點軍功,竟也能在皇子面前耀武揚威了。
可他深知,即使鬧到禦前,吃虧的也只會是他這個不受寵的廢物皇子。眸中情緒千回萬轉,只能暫時壓下心中怒火,強行解釋:
“不必了,孤今日也算是領教將軍府門風,好心沒好報……”
說著卻看著兩人之間流轉的微妙氛圍,緩緩眯眼,像是終於抓到了什麼把柄似的,嗤笑:
“許小將軍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令妹的聲譽著想,自己可莫要先當了這毀掉女兒家清譽的真小人。”
“現下父皇已有聖旨,除卻皇子之尊,阿唸的婚事,誰也染指不得。尤其是某些以兄長名義近水樓臺之人……”
“不勞二皇子費心。”許懷冷聲道。
蕭榮怒哼一聲,自知今日註定沒結果,便不再周旋,咬著牙揚長而去了。
許懷這才上了馬車,與許念同坐。
“回府。”
車夫全程像瞎了和聾了一樣,什麼都沒看見,什麼也沒聽到,他只知道要將馬車駛向目的地。
“表兄怎麼會來此?”她有些疑惑。
許懷看著眼前人一身喬裝打扮,就像個粉雕玉琢的公子哥,有些不太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