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辛辭眼眸驀地一抬,“他為何會給你這個?”
“我也不知道。”商舟雙手一攤,“他那天派人給我送來這個,說是等晚上有要事相告,誰知,當天晚上他就死了。”
辛辭追問道:“那你就沒對他要給你說的事情感到好奇嗎?”
商舟不以為意地答:“這有什麼可好奇的,無非就是迷宮的解法罷了,我又對解開迷宮沒什麼興趣。”
辛辭:“……”
商挽蕭睨了商舟一眼,“怪不得你能被一個小女子鳩佔鵲巢。”
幾日後,商舟又哇哇地跑來告狀,說靖庭司的守衛擅離職守,把外人給放了進去。
而商舟口中的外人,指且僅指塔娜。
商挽蕭坐在辛辭身邊,幫人一起批閱奏章,聽到商舟的抱怨,他頭也沒抬,不輕不重地叫了聲“成豐”。
接著,成豐從門外走進,身後還跟著兩個高大的靖吏。
不用商挽蕭再多吩咐,兩個靖吏對商舟道了聲“得罪了”,隨後就一左一右將人給架了出去。
辛辭看著雙腿騰空、卻仍在不斷掙紮的商舟,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皇上在笑什麼?”商挽蕭轉頭看向辛辭,明知故問。
辛辭瞥了眼商挽蕭,後道:“你覺得商舟還有多久能被拿下?”
“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他要是真討厭人家姑娘,早就跑去遊山玩水了,原來他為了躲避批閱奏章,就是這麼幹的。”說著,商挽蕭用朱筆在手中的奏摺上添了幾筆。
辛辭的視線落在那幾道遒勁有力的線條上,笑問:“那蕭王為了躲避批閱奏章,會去做什麼呢?”
聞言,商挽蕭重新轉頭看向辛辭,一雙眸子微微眯起,唇角的笑意絕不清白,“陛下覺得,臣會去做什麼呢?”
不用多說,辛辭也知商挽蕭在想什麼,她警覺地一把將人推開,厲聲嗔道:“今天批不完這些奏章,你別想上床睡覺!”
笑意頓時凝固,化作向下的曲線,商挽蕭惡狠狠盯著那摞還沒批完的奏摺,恨不得一把火都燒了。
是日,辛辭走進一家脂粉鋪。
“客官想要點什……”
聽到客人的腳步聲,蘭花笑著招呼,結果話還未說完,就看到了辛辭的臉。
如今的辛辭是一國之君,蘭花從未想過還會再見到辛辭,一雙眸子瞪得又圓又大。
見狀,辛辭勾唇一笑,溫聲道:“怎麼?不記得我了?”
聞言,蘭花急忙從櫃臺後面走出,小跑至辛辭面前,似是覺得這樣有些沖撞,又趕緊退後一步,雙膝一彎就要下跪。
見狀,辛辭趕忙伸手將人扶起,“你這是做甚?”
“草民見過聖上。”雖然沒成功行完跪拜禮,但蘭花還是畢恭畢敬對辛辭致以問候。
“蘭花娘子,不必多禮。”說完,辛辭拿出一個小木盒遞給蘭花。
蘭花垂眸看看木盒,又抬頭看看辛辭,不敢貿然去接。
辛辭微微點了下頭,示意沒關系,蘭花這才將木盒接過。
啪嗒一聲,蘭花小心將木盒開啟,看清裡面置放的是一顆上好夜明珠,瞪大的雙眸愣愣看著辛辭,不知辛辭的用意。
“紫霜姑娘的那顆珠子在戰爭中被毀,如今已不知去向,不知這顆夜明珠能否當作賠償?”雖已貴為一國之君,但說這話時,辛辭仍沒多大底氣,夜明珠雖然名貴,但終究不是紫霜的那顆了。
蘭花看著辛辭,眼眶逐漸泛紅,繼而蓄滿淚水,她將木盒重新關上,後不管不顧地拉住辛辭的手,聲音帶著哽咽,“聖上,這珠子,草民不能要!紫霜她死於非命,是您幫她報了仇,您是她的恩人,便也就是草民的恩人,草民感激還來不及,又怎能再要您的賠償!”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當初既已做了承諾,就請不要讓我食言。”辛辭將木盒按在蘭花手中,“蘭花娘子,此後我多居於廟堂之上,所看所聽難免會被罩上一層虛假的面紗,我希望你能在這人間當我的另一雙眼睛,幫我看清百姓疾苦,讓我不要重蹈往代腐敗的舊轍,你願不願意?”
聽完辛辭的這番話,蘭花的眼睛裡滿是光亮,那是對未來的期冀,她連連點頭,嘴裡不斷地說著“願意。”
“既是如此,那就好好收下這顆夜明珠,也算是對我的一種成全。”
辛辭將話說到這份上,蘭花沒有再拒絕,她小心地接過木盒,像是接過了一份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