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她向來敢做敢當,但如今當著商挽蕭的面,她竟是有些不敢承認了。
對峙無言,室內陷入一片死寂。
當當,一陣敲門聲傳來。
“阿辭,你醒了嗎?我可以進來嗎?”孫昭在門外嚷嚷道。
一聲“阿辭”傳來,辛辭莫名有些心虛,她故意避開商挽蕭的視線,轉頭讓孫昭進來。
門框吱嘎一聲,孫昭進到屋內,他將吃食放到桌案,後走到榻邊,客套地朝商挽蕭行完一禮,轉身問辛辭:“身體可好些了?”
“好多了”辛辭點點頭,也不多廢話,直接問:“外面怎麼樣了?”
孫昭嘆口氣,道:“不少房屋都被燒毀了,師父正帶著村民搭臨時住所呢。”
辛辭:“那山匪呢?他們可有再追下山來?”
“這個倒沒有,今早我悄悄去查探過,寨中安靜得很,他們都睡得和死豬一樣。”
辛辭仍不敢大意,道:“還是得盡早讓村民懂得與山匪反抗,不然我們人少,山匪人多,等他們再次下山,我們怕是難以招架。”
“師父也是這麼想的,他已經在勸說村民組成反匪隊了,茶樓小二和昨天跟著上山的那幾個村民已經加入,後麵人數應該會更多。”
說完,孫昭又接著道:“這些就先交由我和師父去做,你只管把身體養好,其他的不用操心。還有,”
話至此處,孫昭突然變得鄭重,“多謝你幫我把弓拿回來。”
“沒什麼,那弓救過我,算是還它的恩情了。”說著,辛辭下意識地瞥了商挽蕭一眼。
此刻,這人面色異常冷淡,看上去完全不在意他們說了什麼,但辛辭知道,這是暴雨將至的前兆。
以免傷及無辜,辛辭隨便以“想再睡會”為由把孫昭給支走了。
室內又剩下兩人,辛辭總覺得這種無聲的沉默太過熬人,便道了句:“我餓了。”
說罷,她就想下床去。
“老實待著。”不等她動彈,商挽蕭扔下一句,便在榻上架起小木桌,將吃食端了過來。
碗筷都有兩副,辛辭將其中一副放到商挽蕭跟前,突然想到什麼,問:“對了,你怎地突然到這洛城來了?”
“到安陽縣有事,恰好經過此處。”商挽蕭答。
辛辭在腦子裡過了下輿圖,安陽縣離洛城還有段距離,便問:“那你打算何時啟程?”
“怎麼?要趕我走?”商挽蕭的臉色一直不怎麼好看,說這話時語氣也異常清冷。
“沒,我是怕耽誤你正事。”辛辭立即回道。
商挽蕭瞥了辛辭一眼,沒有答話。
室內恢複沉寂,辛辭用筷子戳戳米粒,又問:“你這次來怎麼沒騎黑馬?”
“死了。”
辛辭驀地抬頭,“怎麼死的?”
“絕食,餓死的。”
幾個字如丟石子般擲落,令辛辭心間一顫,“怎麼會這樣,我明明囑咐成豐照顧好它的。”
商挽蕭身形一怔,後裝作漫不經心地道:“你如何囑咐的?沒準他忘了。”
辛辭還有些沒緩過神,嘟嘟噥噥地把那日所說重複一遍。
啪嗒,商挽蕭將筷子拍到桌面上,眸色陰沉,語氣森冷,“你安排得可真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