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以為你會理解我,可惜你不是聞心。
魏嫣然狠狠將頭扭了過去, 她像是妥協了,對紀元景道:“給我木簪,我告訴你。”
紀元景並沒有立刻將木簪遞過去, 他的一生經歷過常人所無法想象的一切。從世上最高受萬人敬仰, 到跌落至谷底人人喊打,眾叛親離。
經歷了這樣的大起大落,總能看清有些事情,尤其是說謊的人。
就比如現在, 他知道如果自己將木簪交出去。大機率魏嫣然會將這簪子捅進自己的眼睛, 然後攪亂自己的腦漿。
不過他能理解眼前的人。
一個口口聲聲要救人, 為了救人甚至次次將自己放入險境的人, 是不可能輕易接受有人死在自己面前的。
紀元景還是沒有露出半分的表情, 他像是個教導徒弟的師傅,平靜道:“你現在需要的是冷靜,你須知你並不是必不可少的。你如果不配合, 我可以再等下一個二十年。”
聽到這話, 魏嫣然的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的衣裙上, 又滲透進去, 只留下兩個小點。
她立刻用手擦幹了,隨後又用手擋住了眼睛。
她最討厭哭了, 更討厭有人看到她哭。可是今天,她真的忍不住。
魏嫣然明白紀元景說的是真的,她不能這麼死去, 不能把問題留個下一個人, 不能去賭下一個人能解決所有的一切。
她要結束這場地獄之行。
可生總比死難上許多。
活下去的勇氣她有,她只怕她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
紀元景看著魏嫣然低頭的樣子, 就知道這人把他的話聽進去了,至少暫時不會有什麼過激行為。
他又轉頭看向明月,道:“你不是想去看看他嗎?去吧。”
明月聞聲,迷茫地抬起頭,等反應過來紀元景的話,她一時喜悅得不知該如何表達。她不知所措地看向人,半響才道:“謝主上,謝主上。”
明月笑著哭了出來,她一邊用手擦著淚,一邊跑了出去。
小殿下,那是娘娘留在世上唯一的東西。
紀元景又轉頭看向魏嫣然,淡淡道:“紀時澤來了,如果想去見他,就隨明月一起吧。”
魏嫣然調轉身體,面向另一側,用行動表明的態度。
她不想去見紀時澤,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要一想到紀時澤的身體裡也有子母蠱,也有可能會像樞玉一樣死在她面前。
她就痛苦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紀元景站起身,道:“我的耐心有限,只有一天時間。一天時間,告訴我你的決定。”
說罷,他也離去了。
緊接著,進來了一個身披黑鬥篷的人。
見人走後,紀德清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將絹布吐了出來。他本在用嘴撕咬繩子,但看到進來的人卻笑了。
“看來天機閣是真沒人了,居然讓閣主親自來看管我們。”
閣主見此沒有說任何話,沉默地立在門口,堵住了去路。
魏嫣然起身,結果感覺全身都沒有力氣,踉蹌了幾步,差一點摔倒。
終於,在紀德清擔憂的目光中,她走到了人的身邊,麻木不仁地將繩子給解開,隨後又撕下了自己的衣裙,給人包紮手上的傷口。
包著,包著,她的淚又不受控制地落下。
紀德清有些慌了,“你...”
他想安慰,卻又不知該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