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挑了挑眉,嗤笑道:“說實話,你生這麼個玩意,還不如不生呢。”
紀雲樂最先反應過來,他原本還在哭鬧,聽到這話,瞬間止住了哭聲,抬起頭,眼中滿是憤怒與不解,“喂!你什麼意思?關你什麼事?你憑什麼這麼說,你這麼說話真的很過分。”
魏嫣然卻根本就不在乎紀雲樂口中之言。
她意味深長地看著靜王妃,聲音帶著幾分蠱惑,“我是說真的,我已代表紀時澤向紀長月表明了忠心,那麼整個大梁還剩下的,可以同紀長月爭奪皇位的人選,就只剩下鎮北王和你這個兒子了。”
她微微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你的這個兒子實在出彩,保舉他,當然比保舉你的丈夫要來的好。”
紀雲什麼,什麼皇位,什麼保舉他?
他只想做一個閑散少爺,在父母的庇護下過一輩子。
為什麼魏嫣然的意思是要他去做皇帝?
他雖然不在官場,但只看父母自官場處愁眉苦臉地歸家,便知道那是個什麼所在。
而且他只是被迫接了邊城那一個任務,就被揍了一頓回來,他尚且不想再去接什麼任務,更何況是做皇帝。
但靜王妃卻明白魏嫣然在說什麼。
那群人只將紀雲樂當作一枚可利用的棋子,才不會管他可不可以,她們一家願不願意。
他們只需要一枚籌碼去和紀長月抗衡,至於這枚籌碼最後的下場是什麼,沒人會在乎。
可是,鎮北王府不能像魏嫣然這般向紀長月表忠心。
魏嫣然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向靜王妃,“你都已經讓我進了鎮北王府,沒有退路了。煩請王妃告訴我,為什麼我盛京之行首先是來的這,鎮北王府和天機閣到底是什麼關系?”
靜王妃將目光輕輕掃過魏嫣然,那眼神中似有千言萬語,卻又在瞬間戛然而止。她微微咬著牙,不發一言。
只任沉默在空氣裡蔓延開來,凝成了一股無形的壓抑之氣。
紀雲樂站在一旁,滿眼的懵懂與困惑。
他實在不明白這屋子裡的氣氛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詭異,可他敏銳的直覺卻告訴他,他的母親定然隱瞞著什麼巨大的秘密,這秘密就如同一顆隱藏在暗處的巨石,隨時都可能砸下來,將他這平靜的生活徹底打破。
他伸出手輕輕搖晃著母親,“娘?到底怎麼了?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呀?”
靜王妃原本還勉強維持著平靜,可紀雲樂這一問,卻似是觸碰到了她心底最柔軟也最脆弱的那根弦。她心中壓抑許久的情緒瞬間如洪水般洶湧而出,再也無法剋制。
她有時就覺得上天是在同她開玩笑,這玩笑開得實在太大,大到讓她幾乎無法承受。
她自記事起,便被那無情的父母賣到了人牙子手中,那日子過得真是生不如死。後來幾經輾轉,她被送到了宮裡,成了一名小小的宮女。
在那深宮之中,她受盡了白眼與欺淩,最終憑藉著自己一步步往上爬,成了這靜王妃,享盡了千尊萬貴。
但這表面的風光之下,卻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艱辛與危險。她曾幾次差點喪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她願以為這日子好起來了,可如今,她那唯一的孩子卻也被捲入了這場要命的紛爭之中。
她是氣紀雲樂不成才,惹她生氣,可絕不想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