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整齊劃一，如同潮水般湧來，回蕩在這條長街上。
樞玉亦是跪了下來，低著頭，那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遮住了她眼中的神色，讓人難以捉摸她此時的心思。
而魏嫣然卻依舊站著，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
她很清楚，此時此刻這麼多百姓在場，紀長月即便再不滿，也斷然不敢對她如何。
魏嫣然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幾分挑釁，她朗聲道：“殿下，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離開長公主府，所以來跟你道一聲別。”
紀長月同樣笑著，只是那笑容卻實在算不上溫和，反而讓人不寒而慄，毛骨悚然。她並不答話，只是那樣冷冷地看著魏嫣然，那目光如刀，似要將魏嫣然千刀萬剮般。
這裡人多眼雜，魏嫣然當著眾臣的面對她表忠心，如果第二天就在大街上當著這麼多人和她鬧起來。
那她可就不止成笑話了。
魏嫣然又補充道：“對了，我的朋友幫了我很多忙，如果她們惹殿下生氣了，麻煩殿下寬恕她們。”
百姓們跪在地上，一片沉默，只聽得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紀長月也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一直僵持下去，她心中雖有萬般不甘，但魏嫣然幫她做了太多事，公開對她動手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她終於開口道：“當然。”
魏嫣然聽聞此言，唇邊的笑意更甚，她轉身便要拉著跪著的樞玉起身要離開。
然而，就在此時，身後紀長月的聲音再次傳來。
“等等。”
紀長月緩緩走下了臺階，明月見狀想要阻攔，卻被她冷眼一瞥，頓時嚇得不敢再言語。
她來到魏嫣然面前，兩人離得極近，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紀長月的眼中泛著一絲狠辣，但她嘴上卻只說出一句，“我挺高興當時沒有殺掉你。”
魏嫣然聽後微微一愣，隨即冷笑一聲，毫不猶豫地舉起手，豎著中指對著紀長月。
那手勢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樞玉在一旁看得有些尷尬，天機閣乃是皇室的特務機構，由皇帝直接統轄，而紀長月在理論上是她的最高上司。
然但事情已然至此，也無法挽回，她只能清咳了幾聲，試圖緩和這尷尬的氣氛，“咳咳，她知道這手勢什麼意思。”
無論是皇帝還是未來的繼承人，為了接管天機閣，對於天機閣的研究都十分熟悉，自然也明白這個手勢的含義。
魏嫣然聽到這話，卻依舊沒有把手勢收回去，“那我一定會努力讓你後悔的。”
說罷，她不再猶豫，扯著樞玉便大步離開了。
長街上，百姓們依舊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只聽得見魏嫣然離去時那堅定而有力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消失在這繁華的長街盡頭。
二人一直走著，樞玉開口問道：“你確實很囂張，我這輩子都沒見過有人能把紀長月逼成這樣。但是盛京和天機閣在現在是屬於紀長月的，你想拉著我去幹什麼？”
魏嫣然聽到這話停住了腳步，反而一臉玩味的看著樞玉，“天機閣如果真的是屬於紀長月的話，那我剛才走不了才對。”
樞玉笑笑將眼睛轉向別處，不再說話。
魏嫣然瞧樞玉那模樣，就知道事情和自己想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