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沒什麼。”紀德清像是笑岔氣了般,擺了擺手。“你知道嗎?其實李明和大家說的都沒有錯,太子是皇姐蓄意構陷殺的,父皇是因皇姐灌藥才昏迷的。”
魏嫣然垂下頭,“哦。”
紀德清好奇地看向她,問道:“你不怕嗎?”
魏嫣然微微一嘆,輕抬肩頭,“怕也沒有用,那還怕什麼?”
這天地間,本就是魑魅魍魎橫行,世人大多為各自利益而奔波,即便是會遇到真正慈悲之人,也絕不會是狠辣無比的掌權人。
紀德清在一旁輕笑,那笑聲中帶著幾分自嘲。他靠在牆壁上,身子微微傾斜,“對,怕也沒有用。”
怕如果有用,他也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
他的思緒飄到了很久之前的日子,那時他尚年幼,因他母妃只是父皇微服出巡時臨幸的戲子,他便日日被人欺辱。
那些日子,他心中滿是委屈與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他轉頭看向同樣坐在地上靠著牆壁的魏嫣然。
“我小的時候經常受人欺負,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一定要被人欺負的話,那我也要選最厲害的人欺負我。”
魏嫣然聽此,那眉頭擰成一個淺淺的川字,似是在認真思考紀德清的這句話。片刻後,她輕輕點了點頭,“如果是我,我也這麼選。”
被一個人欺負,總比被一群人欺負強。
紀德清聽到這話,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喜,卻又很快斂去,換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你之後要怎麼辦?你現在住在長公主府,花的也全是我皇姐的錢。你說了那樣的話,我皇姐不會放過你的。”
魏嫣然冷哼一聲,“那又怎麼樣,我都去給她賣命了,花她點錢怎麼了。我一會就出去,挨個去拜見那群反對紀長月的人。找到下家,我馬上就跑。”
紀德清愣住了,他舔了舔因失血而麻木的嘴唇。
“你....真不怕死啊?”
魏嫣然直接起身,向外面走去。“反正都撕破臉了,我現在就去。”
紀德清驚恐跟著站起身,“啊?”
經過了昨晚的事,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魏嫣然是紀長月的人。即便是魏嫣然真的有反叛之心,也不會有人相信她。
可直到看到魏嫣然出了門,他才明白她真不是在開玩笑。
然而魏嫣然跑的院子外,便舉步維艱了。
無數的侍女與侍衛攔在她的面前,阻她的去路。
“世子妃,還請您回去休息。沒有長公主的命令,您是不能亂跑的。”
魏嫣然緊繃著臉,抬手指著她們,“好!好!你們給我等著。”
侍女和侍衛面對這樣的威脅沒有絲毫的懼怕,而是朝著魏嫣然欠了欠身,“謝世子妃。”
魏嫣然想轉頭回院子,可心裡那股氣快把她氣背過去了。她站在原地,雙手做喇叭狀。
“樞玉!!!!!樞玉!!!!救我!!!!!”
她的聲音穿透了喧囂,一旁的人紛紛側目。
侍女與侍衛猶豫地看著魏嫣然,怕人被氣瘋了,正打算去請大夫。
遠處,樞玉立在樹上,乍然聽到這喊聲,差點從樹上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