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見狀,氣得瞪圓了雙眼,上前幾步指著木赤大聲質問道:“木赤,你這是何意?你竟敢違抗父汗的命令回到王城,莫非你是想造反不成?!”
木赤卻似未聞,神情依舊冷峻如冰,毫無一絲波動。他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走向上觀看席。
巴圖見他不理自己,氣急敗壞,跟在他身後叫喊道:“你聾了不成?怎的不說話?我這就去叫父汗把你關起來,看你還能不能參加這場比試!”
他現在心中只有一件事,絕不能讓木赤踏上比試之臺。
然而,巴圖話音剛落,木赤已來到欄杆前,目光掃過眾人,朗聲道:“可汗身體抱恙,由我來代替他觀賞這場比賽。”
說罷,他徑自走到可汗的座位上,緩緩坐下,神情自若。
此言一出,臺下頓時一片嘩然。百姓們面露惋惜之色,紛紛低語嘆息。
他們皆知,若木赤能參加比試,定能成為狼王,而他若為狼王,契丹的未來定會比巴圖治理得更好。
巴圖聽到這話,也愣在當場,片刻才回過神來,氣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他心中清楚,木赤從來看不起他,就如同他那妹妹烏蘭一樣,皆認為他蠢笨無用。
巴圖心中恨意如潮水般湧起,暗暗發誓,若他日後當上可汗,定要將這兄妹二人丟到狼群中,任狼撕咬,方解心頭之恨。
終於,臺上跳舞的人結束了,舞者們翩然退下。
一位身著青衣的男子手執銅槌,緩步走向一口懸於高處的銅鐘。他高舉銅槌,用力敲擊,鐘聲“碰”然響起,渾厚的聲響在長街之上久久回蕩,彷彿穿透了時空,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
“子時到!”
隨著這聲高呼,臺下早已等待地煩躁的勇士們紛紛縱身躍上臺子。
然而,與往年任何一場比試都不同的是,盡管臺子上站滿了人,卻並非所有人都立刻投入混戰。
此臺雖不準使用武器,卻無其他規則,勇士們可以拉幫結派,也可幾人合力攻擊一人。
巴圖站在臺子中央,他的身邊圍繞著一堵堵人牆,人牆之後,還有一道人牆負責戰鬥。
他目光如炬,掃視著四周,嘴角露出一絲自信的冷笑。
幾次交鋒之後,巴圖的人便將臺子上的勇士們一一撂倒。
待得臺子上只剩下八九個人時,巴圖活動了一下身體,站了出來,面對那些上趕著討好他的人,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卻透著幾分輕蔑。經過一番表演痕跡明顯的比試,臺子上最終只剩下了巴圖一人。
臺下的眾人默不作聲,連酒樓上圍觀的王公大臣們也停止了交談。
這是史上最快的一次比試,狼王的人選已然分明,然而眾人卻沒有歡呼雀躍,迎接這位新的狼王。
木赤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場鬧劇,他的目光冷峻,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木赤!”一聲清亮的女聲從身後傳來,木赤轉身看去,只見魏嫣然不知何時已站在自己身旁。
她的白皙面孔離他很近,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木赤微微一愣,問道:“你?你怎麼來這兒了?”
魏嫣然沖他一笑,她輕聲道:“我來是告訴你一件事情。我豁出命去,絕不是為了耍你,請你相信我。”
木赤正欲開口,卻見魏嫣然翻手間,一隻漆黑的烏鴉憑空出現。她輕輕拉住烏鴉的腳,那烏鴉振翅而起,帶著她飛向高空,最終落在長生天雕像之上。
眾人見狀,皆齊齊仰頭望去,目光皆被這突變吸引。
一身白衣的女子在夜裡尤其顯眼,何況她正站在他們信奉的長生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