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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京城一圈,轎子到皇宮的時候已經到了午時,南勒離為了炫耀,差點錯過良辰,他執起溫綺恬的手,和她一起上九十九道臺階,站在臺上宣告聖旨,接受眾人朝拜。
溫綺恬腦袋都麻木了,好像布偶一樣任由他們折騰,南勒離也心疼她,趕緊讓人帶她去休息,一個人攬下所有活。
誰都沒看見,有人跟著悄悄撤退。
南離殿煥然一新,到處都是大紅色,紅燭搖曳,桌案上放著合巹酒和一些精美的糕點,溫綺恬一屁股坐在龍床上,好在沒人敢在龍床上放什麼桂圓大棗之類的,不然非得硌她。
一番忙乎,天色漸暗,一想到今天晚上要發生的事情,蓋頭下的溫綺恬露出苦瓜臉。
那天的事情記憶猶新,一根手指她都……
她怎麼受得了。
嗯,他應該會剋制的吧?
愁人!
“娘娘,吃些點心吧,陛下還有一會才能回來。”
南離殿都是熟人,以前他們都叫姑娘,現在改了口。
景南國終於迎來了他們的皇後。
溫綺恬確實餓了。
她也不是那種守規矩的大家閨秀,根本不講武德,瞬間就掀開蓋頭倒戈去吃點心,然而她並沒有看見,人群中有人的目光逐漸詭異起來。
等吃完後,她想南勒離可能也沒吃,便開口:“白芷,你再去禦膳房給……”
她搖了搖頭,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視線漸漸模糊,白芷變成好幾個,耳邊是她們的驚呼聲,她一頭栽倒在桌子上。
……
與此同時,南勒離突然心悸,他看了看天色問張公公:“你去看看皇後,告訴她朕馬上就過去。”
他眉眼之間皆是煩躁,該死的皇族,那麼多規矩幹嘛。
皇宮裡沒人敢灌他酒,但是玉蝶位子不能少,必須好好弄,寫到封號的時候,南勒離動作一頓開始認真思考,隨即拿起玉製筆杆的毛筆,大手一揮,幼稚地寫上一句:第一皇後。
他家皇後最美,最好,就第一,前面的啥也不是。
剛要放下筆,卻不想外面傳來張德福慌亂的聲音:“皇上不好了,皇後失蹤了。”
“啪嗒——”
筆掉落在地,暖白色玉杆斷成兩截,南勒離站在原地,冷硬的下顎線緊繃,一張臉隱藏在陰影之中,讓人看不出喜怒,像是壓抑著什麼,危險十足。
“再說一遍。”
久違的陰鷙嗓音,猶如薄刃刮過,張公公冷汗直冒:“陛下,南離殿的人都昏迷了,溫……皇後娘娘不知去向。”
“找!”南勒離眼梢泛紅,頃刻之間遍佈上紅血絲,從喉嚨中擠出來一個字彷彿用了他所有力氣。
所有人都震驚了,是誰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劫持皇後?
今天封後大典,所有環節都很嚴謹,不過入宮的人確實很多,要一個一個找……得需一些時日。
一晚上,南勒離沒曾閤眼,他回到南離殿,盯著那燃盡的紅燭,一種夢醒的感覺油然而生。
他頭痛欲裂,被遺忘的夢境,一幅幅重現在眼前。
他看見他們第一次見面,小姑娘依舊是慫慫的,看見他好像受驚的兔子,眼睛紅彤彤惹人憐。
南勒離現在好像局外人,看見了小姑娘每次打完他,她眼底都會露出狡黠之色,那時候他傻傻的,竟然信了她……
過往一點點發生,他看見了曾經沒注意的細節,都是他們走過的路發生的事情,直到後來,故事突然變了,和他記憶中的不一樣了。
她說:“勒離,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