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一個沒有任何幹系的男人都和她有婚約,他卻只能沒名沒分!
“溫小恬!”南勒離坐在椅子上,拳頭漸漸握緊,一雙眼睛黑沉沉的一瞬不瞬看向溫綺恬。
被他瞧得有些發慌,幹巴巴道:“幹什麼,你注意休息,別總胡思亂想,身上還有傷口呢。”
“可傷好了,朕身上還有毒。”南勒離嗓音沙沙的,黑袍下的手生出薄汗,他遏制住某種情緒,一字一頓,很認真道:“我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最後,所以……我們能和平相處嗎?”
和南勒離認識那麼久,溫綺恬第一次看見這麼正經的南勒離。
都說人到生命的盡頭,會數著時間過日子,珍惜每分每秒,如果解藥不找到,他會慢慢被侵蝕五髒六腑,衰竭而亡,一個月,已經過去了十日,他還有二十天活頭。
溫綺恬嗓子有些幹澀,應了一聲:“好。”
南勒離站起來湊到她身邊,墨發隨著他的動作垂落,有幾縷發絲落他耳側,遮擋住微微泛紅的耳根,別扭道:“剛才不是故意要兇你,如果,我活下來,你當我皇後好不好?”
和以往的強硬不同,他是尋求溫綺恬的意見,不論是前生,還是今世,南勒離從未如此期盼過。
這個世界,所有人都是世界安排的棋子,他註定站在悲劇的位置上,所有努力都是老天爺給那人設定的踏腳石。
他不甘,想毀滅世界,玩.弄老天選中的那個人,再狠狠碾死。
現在,他卻膩了。
想有一個家,每天早朝回來,看見熟悉的身影,每次覺得煩躁,會有人打醒他。
然後,這個人會給他惹禍,會氣得他跳腳,會纏著他,偶爾和小祖宗一樣耍脾氣。
他想要枯燥的人生,多一個鮮活的生命陪伴,在彼此名字上刻下烙印,這樣,誰都不能覬覦她。
思想漸漸放開,南勒離五官第一次這麼隨和,沒有任何攻擊性,眼中都是期盼的光,好像閃爍著星。
溫綺恬在他這種注視下,竟覺得臉上發熱,彷彿下一秒就會融化。
心裡酸澀的同時,還有幾分雀躍。
她甚至想直接答應,可在最關鍵時刻,她倏然想到,她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若不回去,父母會怎麼辦?
“你讓我想想。”溫綺恬臉上露出糾結之色,她不敢正視男人的眼睛,推開他,快速跑開。
南勒離順著她的力道跌坐在椅子上,他指尖攥緊,剛鼓起了的勇氣硬生生憋回去,牙齒咬住腮側的軟肉,壓抑著自己追出去的沖動。
她剛剛的表情,和他夢裡一模一樣。
夢裡的她明明動心了,眼裡卻充滿歉意,內疚,好像隨時拋棄他。
南勒離捂住額頭,眉宇之間透著煩躁,口中的血腥味提醒他,要理智。至少她沒拒絕。
和南勒離最後一次談話,已經過去三四天,溫綺恬一邊關心解藥動向,一邊想方設法躲著他,生怕他再提及那天的事。
南勒離傷徹底不會崩裂後,眾人便開始準備回京了。
一路上,眾人觀察皇上,起初皇上的臉色比以往更加陰鬱了,身體倒是還好,後來發現弊端,
皇上未免太消停了,從狩獵場到京城,皇上都彷彿受到什麼打擊一樣,一句話不說,表情陰沉,偶爾看著遠方景色失神,倒是真有幾分看破紅塵的架勢。
莫不是,真不行了?
回京城的第二天,皇宮突然傳來訊息,皇上身體不適,由左相代替上朝,有無法定奪地奏摺再送到君臨殿商議。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溫綺恬表現得更加著急,想刷暴君黑化值兌換一點藥拖延時間,可是黑化值好像被凍住了,絲毫沒有下降的趨勢。
南勒離開始閉門不見,身體出現不良反應,溫綺恬愁容不展,南勒離可能在等自己回複,也可能真的病入膏肓了。
太醫想辦法嘗試給他熬解毒藥,起初南勒離還能在溫綺恬的勸說下喝一點,後來基本上誰都不見,唯有張公公忙裡忙外。
“我皇兄怎麼樣了?”
自從南勒離中毒後,南風謠好像撿來的妹妹,連親哥一面都見不到。
剛開始在她眼裡,南勒離就是兇神,有點小病小災根本打不倒她,她依舊每天我行我素,可回宮後,她逐漸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斷往南離殿跑。
溫綺恬搖搖頭:“沒辦法,他又倔,不肯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