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許見她說得誠懇,便不再強求。
掌櫃的說購買的首飾皆可送貨上門,正合謝長歡的心意,不然怕是要辛苦暗七跑一趟了。
聽到“沈府”的字樣,掌櫃的熱情地將二人送出了金玉樓,這不是一般的貴客!
街道上人始終不見少,謝長歡和傅知許隨意尋了個臨湖的茶鋪,用些茶水點心,也避一避洶湧的人流。坐在二樓雅間,往窗外望去,姻緣節的盛景一覽無餘。
在茶鋪坐了許久,日暮西沉,樓下彩燈已亮,映照著行人臉上的喜悅。想起事先月老廟見的約定,謝長歡和傅知許動身赴會。
謝長歡首次遊玩夜間的慕城,月色朦朧,薄霧彌漫,清冷非常,而地面上卻是張燈結彩,人聲鼎沸,極為強烈的反差,給人以獨特的體驗。
月老廟前支起了許多木桌,信徒於紅綢上寫好心願,以及祈望白頭偕老之人的姓名,再掛至廟中的菩提樹上,月老會護佑有情人終成眷屬,白首不相離。
好些人在寫紅綢、系紅綢,沈溪之和虞舒也在,謝長歡和傅知許到時,他們二人已經寫好了,只差將紅綢往菩提樹上掛了。
沈溪之和虞舒臉紅撲撲的,常人能輕易猜到小夫妻方才做了什麼,見到熟人,兩人不自在地浮上幾分羞意。
虞舒要謝長歡也去寫一份,後者說不必。
“長歡,長歡,去寫嘛~就算沒有心上人,可以向月老許願,送你一個。”虞舒不停地搖晃著她的手臂,她又在為長歡的人生大事出力呢。
心上人嗎?
謝長歡的腦海裡有道身影一閃而過,她只覺怕是暈過了頭,定是人多嘈亂的原因……她沒有心上人,倒是有一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夫君。
祁家家主,說起來謝長歡還不知曉他的名字,婚書慣來被謝夫人荀安筠收著,謝景珏更是向來不看好這門婚事。只是,事關謝家與祁家先輩定下的婚約,謝長歡的阿爹阿孃無力隨便毀約退婚,但,謝家人無一不在等,等祁家家主親自上府解除婚約。
不過這人,未曾踏足雲州謝府,說不定早就忘了這門婚事。
這樣最好不過,謝長歡只想承歡膝下,陪伴阿爹阿孃一世。
所以,謝長歡拒絕了虞舒的提議,她對求得心上人一事並無想法。虞舒見此,無法再勸。
反倒是傅知許,他要去求一片紅綢。
謝長歡驚訝了一瞬,但隨即瞭然於心。傅家嫡長子,年逾十八,是該娶妻了,只是她跟在傅知許身邊數月,根本沒見他和哪位姑娘走得近些。若硬是要說,好像只有雲顏,可見面的次數也僅有寥寥幾面。
許是同虞舒說的一樣,單純求一個心上人罷了。
謝長歡和沈溪之夫妻倆站在一處,等著傅知許過來。不多時,傅知許執著紅綢往回走,月老廟外燈如晝,將他面上的紅暈照得清晰。謝長歡撓撓頭,假裝沒看見,卻是萬般言語上心間:
傅知許竟然臉紅了!奇哉怪哉……
幸虧虞舒和沈溪之在低頭咬耳朵,沒關注到此番異象。
夜風襲來,傅知許身上的熱意散了些,他是初次寫這些話語,著實有點難為情。他假裝不經意地看向遠處的人,好在沒盯著他看。
月老廟裡最古老的菩提樹上已被成片的紅綢掛滿,下方還有好些人在祈福許願。虞舒失望地問:“如此多的紅綢,月老看得過來嗎?”
沈溪之點了點她的鼻尖,“別擔心,夫君給你掛得高一些,月老肯定能先看到我們的願望。”
虞舒無言以對,“你這三腳貓的功夫,可別摔下來了。不然我此刻便能想象到,明日慕城傳出刺史家少爺不慎墜樹的訊息時,爹那恐怖的臉色了……”
沈溪之:“給點臉面……”
虞舒愁眉苦臉,謝長歡見此,只好攬過了這活,反正傅知許這紅綢也是要歸她來掛。
“長歡,這麼高,你還是別去了,我們找個地方隨便掛一下吧。”虞舒雖然知道謝長歡是傅知許的護衛,但是從來沒把她當過護衛,一下子忘了她是會武的。
相反,傅知許對此不擔心,可是他怕內心所訴被瞧見。
“阿舒,沒事的。”見謝長歡說得認真,虞舒將紅綢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