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許領著人往營地方向走,傅知琛與暗一共乘,謝長歡仍是那般心不在焉,好在肩上已被爾朱弘撒了傷藥。
爾朱弘很擔心她的狀態,湊近她小聲說:“謝姐姐,你不用擔心,懷瑾公子的傷未及要害,只是看起來嚴重。”
謝長歡當然知道,可是懷瑾方才所言,讓她倍感煎熬,她好像親手毀了他們之間的情誼。
“嗯,你記得告訴大王子,使團內部出了叛徒之事,仔細排查,別讓有心之人鑽了空子。”
“謝姐姐,我知道的,等會回營地後,我再給你送些金瘡藥,治療劍傷有奇效。”
“好,謝謝小九。”寧遠老師的獨家金瘡藥效果顯著,她的肩傷已經不流血了,其實這藥清和苑裡有許多,只是她恃才傲物、自命不凡,覺得有劍在手、無人能傷,壓根沒想帶藥出門,但是懷瑾能用上。
營地皇帳。
“放肆!皇家獵場,竟有死士刺殺太子!把宋惜年和蕭逸給朕傳來!”皇帝大發雷霆,衛尉卿和執金吾丞跪地承受帝王之怒。
“執金吾和衛尉瀆職,其下屬罰俸三月,你二人若是查不出幕後主使,便退位讓賢吧。”
宋惜年和蕭逸領命離去,營地人心惶惶。
太子營帳內,晉洛晏將床榻讓給了祁懷瑾,言風守在榻前寸步不離。
有人來報:“殿下,帳外有位名為謝長歡的姑娘求見,她說是來給懷瑾公子送藥的。”
晉洛晏不耐煩地說:“不用了,讓她離開,懷瑾未醒,有太醫在側,用不上她的藥。”
“殿下,我出去看看吧。”言風默然起身,他要去會會謝長歡。
此刻,謝長歡正緊握著一烏漆墨黑瓷瓶,等著侍衛來傳,但只等來了神色冷淡的言風。而以前,言風對她一向是笑臉相迎、恭敬有加,也是,她與懷瑾友情破滅,言風不給她好臉色才正常。
“言風,我是來給懷瑾送藥的,他傷勢可還好?”謝長歡神色自若,與昏睡過去前還在擔憂她的祁懷瑾截然不同。
言風冷笑,“謝姑娘,我家主子對您是何感情,您當真一點都不知道嗎?主子生來貴重,從未受過這樣重的傷,太醫雖說不會傷及性命,但他至今昏睡未醒。言風言盡於此,您的藥,我會轉交。”
他邊說邊伸出手,謝長歡將瓷瓶緩慢地放至他手中,轉身離開。
謝長歡怔愣著往營帳方向走,傅知許在不遠處凝望她的身影。
不知?我知曉的。
謝長歡苦笑:只是謝挽瑜沒有未來,謝長歡更加沒有。我於懷瑾,為友,乃最佳之選。
因太子與羯族九王子遇刺,皇帝臨時改變原定於明日回宮的計劃,即刻拔營,連夜回宮。
爾朱勒也當即清理門戶,好在只有那一個叛徒。
傅家愁雲慘淡,傅知琛雖毒性已解,但依舊昏昏欲睡。最打緊的是謝長歡,平日裡清冷疏離的姑娘,如今更是冷得嚇人。
傅知許隨意編織的緣由,當然瞞不過傅家夫婦,可終究不好多問,只囑咐傅知許好生勸慰。
一夜無眠,至天明時分,隊伍抵達盛京城外。
祁懷瑾被太子車駕接入太子府中養傷,晉洛晏閉府不出,隱閣暗線不斷將訊息傳至言風耳中,祁懷瑾未醒,則由晉洛晏全權處理。
“好個晉洛霄!竟敢喂死士吃皇宮禁藥,難怪那幫人那麼難殺。但他這障眼法弄得孤好生糊塗,他到底要殺誰?”
室內腳步聲傳來,是祁懷瑾醒了。
“懷瑾,感覺如何?”
“主子,你還好嗎?”
晉洛晏和言風同時關切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