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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若塵大師和無憂原是一家人是嗎?”
若塵忍俊不禁,佛目含笑,“誠如小施主所言。”
無憂樂呵得不行,他抓著若塵問東問西的,隨後竟直接爬到了若塵的身上,“若塵大師,您身上的香氣和那串佛珠一樣誒。”
若塵垂首望向懷中機靈生動的小兒,他溫聲問道:“小施主,可想念謝小友?”
“唔?”
“謝家挽瑜,祁家主母。”
“我娘親!”
“是。”
“大師,我想我娘親了,想她抱我,想她陪我玩,想她哄我睡覺……”
“那便去尋她吧。”
“真的嗎?”
“是啊。”
“太好了!太好了!”
在旁耐心聽著稚兒與佛門高僧對話的祁羽,插話道:“問緣……若塵大師,不是說懷瑾和無憂不能去盛京嗎?”
“無妨,無憂小施主是他二人之間的紐帶,萬發緣生,皆系緣分[1]。”
若塵同茶肆掌櫃借來紙筆,其上寥寥幾語:“因緣而生,因緣而解,汝與謝小友有前世羈絆,亦有今世情緣。祁小友,即刻起可去盛京,一載後,一切無虞。”他託祁蒼祁羽將信轉交給祁懷瑾,在陪淚眼汪汪的無憂說了好一會兒話後,飄然轉身離去。
無憂在祁羽的懷裡哭得難過,可他停不下來。
“無憂可以去盛京了,那還去臨安城嗎?”
“嗝~不去,嗝~無憂想快些,嗝~快些見到娘親。”
五月底,祁家主宅暗麟閣,裡三層外三層,全是來送無憂離家的祁家人,此行與無憂同去的是問錦問楓,以及隱村人。
祁蒼祁羽蹲下身來,平視小人兒,“無憂,記住曾祖交代你的話了嗎?”
無憂拍胸脯,“記住啦!我叫謝無憂,娘親叫謝長歡,爹爹叫懷瑾,家住何處不知道!”
祁蒼捋了捋無憂的衣角,“我們無憂真聰慧。”
“嘻嘻,爹爹說我隨娘親!大曾祖、二曾祖,無憂好高興!但是娘親會不會不認識我呀。”
祁羽捏了捏無憂的小鼻子,“哪會,你只要站在你娘親面前,她立刻就會認出你。”
“好!大曾祖、二曾祖,還有大家,無憂會想你們的!再見!”
問楓抱起無憂,穿過暗麟門,光線越來越暗,無憂的手卻仍在揮舞,“再見!”
隨著暗麟門合上,視線徹底隔絕,祁蒼和祁羽佝僂著背,緩步回了幽篁閣,低垂的眉眼掩住了其間閃爍的淚花。
浮玉山,許久都不會那般熱鬧了。
路途奔波,但無憂不喊苦也不喊累,日日精神抖擻,只盼快些與謝長歡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