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陷阱 竟急切地擁了上來
綠蘿日夜守著謝長歡, 傅知許下值後也會在她的寢臥坐上許久,爾朱弘每日傍晚雷打不動前往清和苑,為她施針, 梳理經脈。
謝長歡做了一場很長的夢。
謝家嫡女,生來備受寵愛,可惜是個小病秧子, 謝長歡覺得夢裡和現實不太一樣。她雖打小被若塵和尚斷言, 活不過十六,但她身子康健,所以這才一直認為若塵是個佛門敗類。
常年臥在病榻上的小姑娘慢慢長大, 突然間就能練武執劍了,她身旁站有一位白發師父, 是沈遊。這般,才是她八歲那年的經歷, 那是沈遊入謝家的第二年, 她已經能徒手打倒大她三歲的阿兄。阿爹抱著她直:“說不定以後我們小瑜兒也是個俠女。”
再後來, 她依次拜青遙師父和寧遠老師為師,謝家常常能聽到三位在外聲名赫赫的老師吵嘴逗樂的聲音, 謝長歡的少年時光其實是很快樂的。
可再一轉眼,又是病榻上面無血色的少女, 謝家主母荀安筠日夜以淚洗面,整個謝家陰霾重重。謝長歡好想去抱抱她阿孃,可她根本動不了。
天旋地轉間,雲州謝府的朱紅色府門緊閉,滿目縞素,哭喊之聲不絕於耳, 正廳肅穆莊嚴的靈堂中有一巨大棺材。謝長歡還沒來得及看清牌位之上的字,就被針紮醒了過來。
四目相對,爾朱弘眼裡迸發出驚喜,“謝姐姐,你醒了!”
謝長歡“嘶”了一聲,他慌忙收針,滿臉喜意,布倫也跑去外間通知傅家兄弟倆。
睡了很久,謝長歡不太適應眼前的光亮,她拿手擋了擋,問爾朱弘:“小九,我昏睡了幾日?”
爾朱弘掰著手指認真算數,“應當是五日五夜,現在已是第五日夜裡了,謝姐姐,我們都急壞了,生怕你出事,你現在感覺如何?”
謝長歡無需人扶,擁著被衾倚坐在床頭,“我無不適,只記得那日夜裡我的身子發燙,本以為等天明就好,誰知竟一睡不起。”
爾朱弘用力地點頭,“是,謝姐姐的脈象很正常,可就是醒不過來,你是夢到什麼了嗎?”
“做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大夢,令人唏噓。”謝長歡只覺那場夢過於離奇,虛實交加,讓人心累。“只是沒想到小九會醫術……”
爾朱弘心虛地把藏在身後的布包拿出來,“嘿嘿,謝姐姐,你都知道了。”
“你拿針紮我,我看到了。”
“是呢,我的醫術可好了!”反正傅知許已知曉他與師父的關系,爾朱弘也不想瞞著謝長歡,只等著她問,讓他能好好吹噓一番,結果謝姐姐根本不問!
爾朱弘很無奈,“謝姐姐,那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再來看你。”
傅家人都趕過來看望謝長歡,徐遠道在確認她身體無礙後,便同傅伯庸告辭,傅丞相府中的客房雖然舒適,但他都在傅宅待了四日了,一把老骨頭有些熬不住,這還得先去同太子殿下稟報謝姑娘的情況,都怪那群沒良心的小崽子。
太子府。
“徐醫正,既然謝姑娘已醒,那您先回去吧,這段日子辛苦您了。”晉洛晏親自送徐遠道出府,以示對他的尊重和感激,“還有,羯族九王子之事,您先不要同旁人提。”
徐遠道應好,隨即離開。
晉洛晏派暗衛去查探爾朱弘和寧遠的過往,神醫寧遠的徒弟,可不能草率應對。
書房內,只有晉洛晏一人,但他淡淡出聲:“懷瑾到何處了?”
有一聲音從窗外傳來,“稟太子殿下,閣主的行蹤屬下不知,按照腳程,應當已至襄州。”
晉洛晏靜默幾息,“孤知曉了,你下去吧。”
在祁懷瑾離京前夜,他們徹夜長談,其中最要緊的,是關於如何處置晉洛霄。自晉洛晏入宮稟告皇帝之後,晉洛霄就被禁足於大皇子府,無令不得出,皇帝雖未下明旨,但朝中官員皆知大皇子不知何故失去聖心,再無起複可能。
大皇子府有皇帝的親衛把守,晉洛晏身側也有潛麟衛暗中守護,他不能直接把手伸進大皇子府,有些事只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