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主自己回吧,我走了。”說走就走,謝長歡運功飛回了洵祉閣,留下一臉無辜的祁家主。
取過劍後,來到藏書閣後院的謝長歡,看到已經在認真習劍的“半路徒弟”,還頗感意外,新年第一日,就有這樣的毅力,確實值得誇獎。
“謝大小姐!”言風他們也沒料到謝長歡會來,踴躍地想要展示這段時日練劍的成果。
“那便一起來吧。”
說他們天賦過人,半點不為過,長生十式,九式基本皆成,問劍甚至都已經摸到第十式的檻了。也不知盛京之中,暗六暗七他們怎麼樣。
謝長歡鼓掌,“練得很好,只有一些小問題。問楓,你是否覺得越到後面,練得越滯澀?”
問楓重重點頭。
“從第五式起,你出劍總有偏差,你晚些時候看問劍演示一遍,便可知曉錯在何處。”
“言風,你是不是認為第十式尤其難?”
言風重複問楓的動作。
“那是因為你第八、九式差些火候,再多練幾日,不要急於求成。”
“至於問劍……”問楓和言風同時看向問劍,準備聽聽他的問題,結果大失所望。
“練得很好,不出半月,就可以出師了。”
問劍咧嘴,露出個有些靦腆的笑容,“多謝您的誇獎。”
謝長歡擺手,且不忘督促另兩人,“問楓、言風,你們平日可以和問劍對練,劍術會進步得更快。”
問楓和言風乖乖應好。
謝長歡本來是想來此練劍,以抒解心中鬱氣,可因“便宜徒弟”在,她只好當個負責的師父,耐心指點。
約莫兩刻鐘後,祁懷瑾來了。後院裡,除了坐在櫸樹下的雪人兒,還有那令人眼花繚亂的青、藍、黑色身影。
“言風,你們先下去,找別處練劍,這些日子都不要來藏書閣後院。”祁懷瑾冰冷的話語比正月的寒風更刺骨,可言風等人不敢置喙,笑著溜走了。
長歡真的不對勁,眉間那抹淺淡的憂愁尤其刺眼。
祁懷瑾走到櫸樹下,往她手中塞了個手爐,“不是說,出門要帶手爐嗎?看你凍得。”
謝長歡嘴角動了動,她看著鎏金手爐,和覆在她手上的手掌,眼睛眨了眨,“阿瑾,怎麼把言風他們趕走了?”
祁懷瑾坐在她身側,幫她將鬥篷掖緊,“長歡,你的心事瞞不過我,不過你既然不願說,我不會逼你。不高興的話,就練劍好了,等手暖了,阿瑾在此陪你練劍。”
謝長歡摩挲著手爐,嫣然一笑,“阿瑾,你怎麼這麼好?”
祁懷瑾輕拂她的面頰,“因為,我希望長歡一直好。”
祁懷瑾常覺不安,長歡除了早起練劍外,她變得越來越黏人了,兩人的身份好似倒置過來,從前是他離不開長歡,現在是長歡離不開他。
雖然他這輩子都是離不開長歡的,也對她的變化求之不得。
事情詭異,他不得不防範於未然,奈何長歡隻字不提,只說過陣子就知道了。
日子平淡而甜蜜地過著,在洵祉閣琴室中,謝長歡最愛像只小貓似地蜷在祁懷瑾的懷中,恰逢興致大發,兩人合奏一曲鳳求凰。
曲畢,謝長歡癱坐在祁懷瑾的身前,止不住地搖頭晃腦。
“長歡……你……別動了。”
謝長歡不解地偏頭仰視他,祁懷瑾抿唇,眉間是藏不住的羞澀,和隱忍,她這才察覺異樣,彈跳著站起來,“對不住,阿瑾,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
她羞得想鑽到地裡去,某罪魁禍首也差不多。
打那以後,長歡有意無意地避嫌,不會離懷瑾特別近。
這可就苦了祁家主了,長歡黏著他,他受罪,長歡不黏著他,他想念。而且,他又開始做難以啟齒的旖旎夢了,除了盛京初見那次,他再沒做過這樣的夢。
從前是因為羞愧,而現在,心愛之人日日相伴,夢境隨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他不是個坦蕩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