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護衛,少爺在等你。”
“知道了。”謝長歡又加快了步伐,她抱拳道:“抱歉公子,讓您久等了。”
“無妨,母親派姚姑姑前來傳話,說是要我代她去趟慈恩寺。她每月都會去慈恩寺上香,但不巧昨夜偶感風寒,父親強烈拒絕她出門,只能我跑一趟了。”傅知許解釋得認真,因為謝長歡的臉色實在臭得很。
“是,公子。”她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時辰尚早,霧氣藹藹,路上行人稀少,僅有剛出攤的小販在忙碌。謝長歡騎著馬,傅知許坐在馬車裡,和隨行的十幾個護衛一道出城而去。
行路未逢異常,極為順利,只是距盛京城漸遠,周遭危險氣息愈發濃厚。
謝長歡留意著地面的痕跡,幾枚可疑的腳印與馬蹄印赫然在目,與此同時,鼻尖似有還無地縈繞著一縷淡淡的藥味,極難被察覺。
看來這趟怕是有麻煩了……
她打馬靠近傅知許,“公子,前方有片樹林,應該有人埋伏。”
“你可能夠解決?若是危險,我們打道回府,母親該是不會怪罪。”傅知許未曾料到在如此早的時辰,竟真有人潛藏於路畔設伏,想必是府內之人藏有貓膩。
她停頓了一瞬,“公子不必擔心,這些人不足為懼。”
而在不為人知處,謝長歡的內心戲十足:不是本小姐驕傲,就這些人,都不夠給我熱身的,傅知許還真沒有眼力見。
傅知許盯著她看了一眼,“那你小心些,”而後放下了車簾。“繼續前行,注意警戒。你們幾個守在公子身邊,寸步不離。”謝長歡壓低聲音,隨手指了幾個人。
馬車照常行進,貌似不知前方危險,只是隨意出城遊玩。
謝長歡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倏地,空中傳來鷹群尖銳的鳴叫,一夥黑衣刺客從天而降。他們一言未發,直沖著傅知許的馬車而來。
長劍出鞘,謝長歡飛至半空中,寒光閃爍間,身形如電,劍法淩厲迅猛,恰似蛟龍出海,又似疾風驟雨,每一劍都帶有破風之聲,在空氣中劃過凜冽的弧線。幾個回合間,所有刺客均被打回原地,而後方護衛毫無用武之地。
只能看到一道紅色殘影,而地上則是亂七八糟、慘不忍睹的屍體……
護衛們:謝護衛好猛!
重新落於馬上的謝長歡面不改色,甚至連一滴血都未沾上,她劍指唯一活口,冷漠發問:“誰派你們來的?”
只剩下半口氣的刺客戰戰兢兢,站都站不住,直接嚇暈了。
“真是沒用。”謝長歡收回目光,向傅知許轉述:“公子,有一個活口,如何處置?”
“綁回去交給父親。長歡,你可有受傷?”馬車上之人目光深沉地望向她。
“沒事,那繼續去慈恩寺?”謝長歡不以為意,手無縛雞之力的嬌氣公子是怕了?本小姐可不慣著。
傅知許沉默著點頭。
謝長歡安排兩個護衛將人綁著,又掏出個小瓷瓶給暈過去的刺客聞了聞,這下應該一整日都醒不過來了,只盼不會再出別的么蛾子。
車輿內,墨竹抱緊了茶壺,“謝護衛好強!少爺……老爺真的找了個好厲害的護衛!”
傅知許未做回答,關於謝長歡的來歷,傅伯庸並未多言,只說可信。
初遇之時,她紅衣似火,眼神卻極冷,看起來矛盾又危險。雖早知她不是普通人,卻不曾想她的武功如此之高。哪怕他不懂武,也不會不知這神出鬼沒的身法非常人可習得,父親到底是從何處找的人?
與此同時,他也多了幾分慶幸。
少時他亦想學武,因為深知傅家大少爺的身份,能帶來的不僅是至高的地位,也會伴隨著數不清的危險。
可奈何天不遂人願,他的身體全然不適合練武。
早些年間,遭遇的危險可有可無,府中護衛有能力盡數解決。而現在,盛京形勢不明,背地裡盯著傅宅的人太多,阿爹阿孃總是擔憂他的安危。
有了長歡在身邊,能讓人安心許多。
謝長歡打馬騎在前頭,漫不經心地想著事,武功之事哪怕傅家人有所懷疑,也無關緊要。阿爹說過讓她放心,只需好生守在傅知許身邊即可,但是絕不能委屈自己。
也是,阿爹都不好好想想,他將女兒養成這樣,她怎可能自尋委屈?
就是這批刺客來歷不明,但願傅丞相能找出幕後主使,晚些她便去給他們一鍋端了。
而且此次不過是第一波刺客,日後怕是會有更多不長眼的人出現,當護衛的日子著實苦啊!
傅知許身上又到底藏著怎樣的秘密?
後程路途十分安穩,傅知許到慈恩寺上了香,又替傅夫人添了香火錢,接著即照原路折返回去了,剛好能趕上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