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剛剛回來就把自己裹進被子裡,一句話也不說,也不許人靠近。”蓮葵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奴婢猜……她可能心情不好吧?”
“心情不好?”容聿珩眉頭微蹙,神色有些凝重,“誰欺負她了?”
應當沒人敢欺負她,否則她能把淩雲堂的屋頂掀翻。
容聿珩原本只是順道來看看這位總鬧騰的妹妹傷勢恢複得如何,沒想到竟聽到這般回答。
“我進去看看。”
“殿下,還是別了。”蓮葵擺擺手,小聲補了一句,“公主也不是鬧脾氣的樣子,倒像是……害羞了。”
“害羞?”
容聿珩眸色一轉,頓時明白了什麼,站在門外思索了片刻,倒也沒多問,只揮了揮袖袍,溫聲吩咐:“孤知道了,那就讓她好好歇著吧,記得給她留出晚膳。”
蓮葵應道:“是。”
……
自從經歷了小樹林那場心跳加速、臉紅耳熱的蜜吻之後,容今瑤又告了假,好幾天沒去淩雲堂。
她本是打算好好理清自己亂七八糟的心思,可沒想到楚懿在此期間竟然也沒來尋她。
簡直豈有此理!親完她就拍拍屁股走人,他是不是沒把她當回事?
容今瑤心裡窩著一團火,百般無聊地靠在軟塌上,手裡握著核桃,從早捏到晚,已經捏碎了三顆。
“這回非得讓太子哥哥把他關起來,好好面壁三日才行!”她低聲嘟囔著,手裡又一聲“咔噠”,核桃裂成兩半,“再也不原諒他了!”
偏偏,少女嘴上說惱,心裡卻偷偷等。
她數著日頭,等他來尋她,可楚懿那人真能忍,吻了她就像什麼都沒發生,半點音訊都沒有。
手一抖,核桃碎屑滾了一地。
直到這日午前,蓮葵帶著學堂那頭傳回來的訊息匆匆進殿,語氣難掩興奮:“公主,奴婢打聽到了,聽說楚世子今日要到禁軍營中操練!”
容今瑤原本半躺著,聞言“騰”地一下坐直了身子,表面不動聲色,唇角卻已經悄悄翹起來:“今日?操練時辰多長?”
“從辰時至午初。”蓮葵回道,“世子要帶兵演訓。”
“哦。”容今瑤點了點頭,頓了一瞬,裝作若無其事地站起身,往妝臺走去,“把那件水煙色的羅裙拿出來,還有那雙繡著玉蘭的鞋。”
蓮葵愣了愣:“公主,您這是要去禁軍營找世子嗎?”
“找他?誰說的?”容今瑤抬了抬下巴,語氣一本正經,“我是準備出去透透氣。”
她補充道:“若是他偷閑了,我剛好可以順便替楚國公教訓他。”
公主這哪裡是出去透氣,應該說是去偶遇才對吧?蓮葵心道,不過她什麼都沒說,依令去取衣裙。
妝臺前,少女坐得端端正正。
水煙色的羅裙鋪陳在屏風旁,其上疊了一層雲紗,容今瑤挑了一支海棠簪與之相配,流蘇尾垂,搭在鬢角微微搖曳,一動便似花影流光。
梳妝匣中有一盒尚未用過的唇脂,脂色極豔。
容今瑤凝視銅鏡裡的人兒,伸指沾脂,輕抿一抹。
只一下,鏡中那張原本就嬌豔的臉龐,唇色暈染出醉人春意,豔若海棠初放,膚色更襯得如凝脂般細膩通透,美得叫人移不開眼。
她才不是去見楚懿。
只不過是透透氣,剛好路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