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荒唐至極!
容今瑤神情鬱郁,滿臉沮喪,蔫巴巴地道:“我分明點了三個俊俏的小郎君,是你壞我好事。”
楚懿瞧著她這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不知怎的,只覺那沮喪之態無比刺眼。
他緩步靠近,居高臨下俯視她窩在錦被裡的模樣,淡聲道:“昨晚是你說,‘我以後就養你’,這話我記得清楚,還望公主莫要食言才好。”
“不準提!”
楚懿卻偏偏不依不饒,收斂起了慣常的調侃,語氣一轉,落下最後一記重錘:“況且,生米都煮成熟飯了。”
“你心心念念想要的那些貼身伺候的小郎君,沒了。”
他盯著她的眼,聲音驟然沉下,一字一頓:“現在能貼身伺候你的,只能是我,楚懿。”
“這門親事,不管你願不願意,我們——必須成。”
容今瑤聽他說完這一連串的話,心中暗自腹誹:……這人怎麼還有這麼強勢霸道的一面!
……
容今瑤於杏鶯樓內拾掇自己,一頭烏發打理得順滑整齊,又換了身嶄新的衣裙,力求讓自己看起來光鮮亮麗,表面維持著從容模樣,實則是滿心慌張地溜回宮中。
她心跳如擂鼓,腳步輕快又鬼祟地穿過宮道,恨不能生出隱身之術,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自己的寢殿。
可天不遂人願。
她剛拐過迴廊,一腳踏入寢殿,便被眼前的一幕定住了腳步。
晨光之下,一道挺拔的身影端坐於案前,手中捧著一杯茶,低下頭,淺淺地啜飲著。他神色平靜自然,聽見動靜也只是若無其事地掃了一眼,彷彿什麼都未發生一般。
而蓮葵戰戰兢兢地站在他身旁,餘光頻頻往容今瑤那邊飄,眼神裡寫著‘公主,奴婢也沒辦法給您打掩護了,自求多福吧’。
容今瑤笑盈盈開口:“勞駕太子殿下來看我——”
“小六。”男人喚她的乳名,語氣平淡,卻叫她如臨大敵,“一整夜未歸,你去哪了?”
“我……我去孟姐姐府上了,說些姊妹話。”
“說謊。”容聿珩沉聲道,“孟芙說,你根本沒去找她。你到底去了何處?”
容今瑤臉頰熱燙,張了張嘴,囁嚅著想解釋,又發現無從開口,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說辭,幹脆撲上去抱住他手臂。
腦袋輕輕蹭著,撒嬌求饒道:“太子哥哥,你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好不好?”
容聿珩對她這副心虛時的模樣早已司空見慣,也不打算賣關子,挑明瞭說:“你是不是去了杏鶯樓?”
什麼都瞞不住太子殿下,容今瑤一僵,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真的只是……失足誤入杏鶯樓,嗯,不小心喝醉了……”
“失足誤入,還恰好誤入了楚懿的懷裡?”
“……你怎麼知道?”
容聿珩:“我什麼不知道?”
容今瑤把臉埋在容聿珩袖中,不肯抬頭,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悶悶地說道:“我不想這麼早嫁人。你幫我求父皇,就說我不願意成親,我要退婚!”
“可是,是你要對楚懿負責。”
“……”容今瑤下意識道,“他胡說八道,分明是他——”
她話音一滯,想起昨晚種種,忽然又說不出口了,只能咬牙切齒地哼了一聲:“我不想理他,煩!”
容聿珩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