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小魚在水中悠然遊弋,毫無徵兆地相遇後開始默契共遊,並駕齊驅,攪得水面泛起漣漪。
不知不覺,那汪盈盈的水幻化成舌忝舐,額頭抵著額頭,楚懿慢慢說道:“我佔有慾很強。”
“我亦盼著,你對我也能多些佔有慾。”
“以後能不能多看看我,不要看其他人。只愛我一個,好不好?”
無論楚懿說些什麼,容今瑤皆溫順地應承下來,畢竟她全部的心神都被少年的肌肉所吸引。
常年習武之人肩寬腰窄,腰腹緊實硬朗,沒有一絲贅餘。肩胛骨上,細密的汗珠順著脊線緩緩滑落,雙腿筆直修長且有力,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
燭火半明半昧,將二人的身影照得明晰,容今瑤有些羞惱地擋住他的眼睛,“你別看我……”
“我偏要看,”楚懿眉眼含笑,戲謔道,“若是此刻有銅鏡在此,該讓你看看,自己究竟有多美。”
此話一出,容今瑤臉上熱意更盛,只好轉而擋住自己霧濛濛的眼,任憑他胡作非為。
不多時,她察覺到時機稍緩,悄悄松開手指,偷瞥了楚懿一眼,卻好巧不巧,直直撞進他的目光中。
那雙眼漆黑深邃,凝著濃濃的慾,溫柔得讓人無法招架。
楚懿嘴角上揚,輕聲安撫道:“月退張開,放鬆些。”
“你要……慢一點。”
容今瑤在他手指的努力下放鬆了許多,聲音都變得嬌嗔:“把燈滅了吧?”
“我想讓你看著。”
楚懿撫著她的臉,將這張面容雋刻於心,終於沉下了身,啞聲道:“看著它一張一弛。”
容今瑤之前曾與刁物赤誠相見過,原以為再見時便不會太生疏,沒想到這次還是夾雜著些許後怕。
小畫冊上的內容她在腦海裡足足預演過多遍,心想著臨陣磨槍多少能有底氣,可真正置身於此情此景,那些煞費苦心記下的知識毫無用處,全憑著眼前人的引導。
真正到那一刻的時候,容今瑤止不住嗚咽出聲,眉心皺起,指尖扣入他的雙肩,“疼……”
“疼嗎?”楚懿蠕動向前,吞下那一聲哭泣,開闢了一條僅屬於他的通路,“你也夾得我好疼啊,昭昭。”
兩條月退被輕輕抬起,下月複也被逐漸填滿,恍惚間,容今瑤眼前浮現出那個為她射下海棠花枝的少年郎。
少年挽弓射箭之際,將弓弦奮力拉至滿月,弓身蓄勢待發。他鬆手放箭,利箭如同一道黑色閃電,裹挾著淩厲之勢,以破竹之速撕裂空氣,發出尖銳呼嘯。
僅僅瞬息,那箭矢便命中靶心,深深紮入其中,箭尾因沖擊力而微微顫動,發出低沉的嗡鳴。
容今瑤一直知曉楚懿“箭術”了得,卻沒想到,他竟能精準到如此地步,箭無虛發。
快時如疾風驟雨,慢時如閑庭信步。
楚懿持續不斷地進擊,濃烈情愫終於決堤,溫柔地吻去她眼角的淚,嗓音喑啞:“說你喜歡我。”
“我……喜、喜歡你……”她被顛得七葷八素,聲音含糊破碎,斷斷續續從微張的唇間溢位。
“說,你只喜歡我一個人。”楚懿輕舌忝著她的耳垂,語氣危險,“忘掉你傾慕過的男子,以後也不許再對他有絲毫念想。”
容今瑤被撞得神思飄忽,勉強睜開氤氳水著水汽的眸子,迷迷糊糊地道:“哪有……哪有什麼男子……”
“那為何胡文生言之鑿鑿,說你珍藏了他的字畫和紐扣?”
“你何時見到胡文生了……嘶,慢點!”容今瑤顧不得細想,脫口而出道。
楚懿冷笑一聲:“看來確有此事。”
他攫住她的下頜,迫使她抬頭迎向自己的視線,目光冷沉:“他是誰?”
容今瑤怔愣了一瞬,被他持續的攻勢擾得難以思考,吟哦了一陣後,軟在他懷裡,許久才反應過來,“胡思亂想什麼,那是你的啊。”
被碾碎的聲音又輕又軟,卻猶如雷霆,瞬間擊得楚懿心神震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