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六姐,移情別戀了?
圍獵盛會在漠北人的影響之下草草結束。
本是用以彰顯大昭國力繁盛,借機向漠北與百姓證明,那一戰過後,大昭始終在養精蓄銳,蓄勢待發。誰知漠北人竟然無聲無息地潛入上京,甚至潛藏在隨行人員之中,對楚懿與容今瑤出手。
皇宮的氣氛陡然變得壓抑陰鬱,上京城也陷入暗流湧動之中,楚懿與容今瑤的婚約在這個節點便顯得有些微不足道,議論之人少了許多。即便漠北人沒有掀起大的風浪,大昭帝心中依舊煩悶不已,他與朝臣夜夜殿中議事,由此免了幾日其他皇子公主的請安禮。
容今瑤回宮之後,斂下有些頹唐的情緒。趁著皇帝與皇後並未單獨召見她,便又過了幾天清淨日子。她提起神兒來派人去南小街和瓊衣閣搜尋那三人的蹤跡,誰料外面的訊息還沒苗頭,皇宮裡倒是熱鬧起來了。
近日,皇宮中有一則訊息傳出。
三年一次的殿試在即,入者少之又少。考生本身沒什麼可稀奇的,無外乎多麼有濟世之才、多麼頭懸梁、錐刺股。但——今年不同,今年入選者中,有一位來自江南,姓葉,身份較他人來說有些特殊。
因為啊,他與那位不可明說的貴妃有著頗深的淵源。
有人道:“聽說葉凜是葉貴妃的表侄,按理來說,也應當是陛下的前……表侄?六公主的表哥。”
“噓——這話可莫要再說了,教人聽去恐怕徒生事端!葉貴妃既已不在宮中,那麼也就不存在什麼表侄不表侄的了。”在禦花園內修剪枝椏的宮人垂頭,小心翼翼地將萎爛的葉子剔去。
葉歡意雖已離宮十年,但每一位宮人還是對這位貴妃有著極深的印象。
大抵是她在皇宮裡的那段日子,做了太多令人咂舌驚訝之事罷。皇帝對她的態度閡宮上下心照不宣,塵封了許久的人物如今一經提及,外加訊息添油加醋地流傳……
擾亂的,恐怕不單單只是容今瑤一個人的心神。
幾縷微風纏繞著思緒飄走,也拂過落了一地的殘花。落花之瓣,萎黃而無力,在汙濁的土地之上靜靜躺著。它曾經是那樣嬌美,而今卻孤獨的晾曬在地面。
宮人四下望了望,於心不忍,便將滿地殘花掃起,輕聲短嘆道:“聽說這次殿試入圍者不足百人,只是不知道,若葉凜才華橫溢,陛下會不會選擇將他留在宮中。也不知六公主聽到這訊息,又會是何種心情。”
“葉凜進京趕考,葉貴妃說不準也回來了。你說,葉貴妃會主動進宮看望六公主嗎?陛下會不會趁機……”
話口及時收住,說話之人扇了自己一巴掌,不敢繼續往下猜測了。
季春之月春光猶媚,臨近熾熱夏日,風也變得柔軟滾燙起來。歡意宮宮門處,簷下日光斑駁墜灑,鳥兒低鳴被匆匆的腳步聲蓋住。
楚楚娉婷的少女手提裙擺,小跑著穿過臨池上的小石橋,眼中笑意迸發,連腳步聲都在洋溢著喜悅。她一過,就像是被風吹起的嫩柳梢兒。
蓮葵正與其他婢女在殿內灑掃,聞聲扔下掃帚迎了出去,心焦不已,話都快說不利索了:“公、公主,怎麼樣?見到那位了嗎?”
“那位”就是傳言中的葉凜,蓮葵不敢挑明瞭說。
容今瑤止了步,纖弱的身子突然輕輕一晃,蓮葵趕忙上前扶住。
她弓著腰緩緩喘息,鬢發也有些潮濕。蓮葵替容今瑤理了理頭發,又掏出巾帕擦掉她額頭上的薄汗。只聽她道:“進去說。”而後走進偏殿,順手撈起跑來的發財,坐在了椅子上。
發財感受到主人的開心,爪子貼上容今瑤的手臂,乖巧地依偎在她懷裡。
它夾著嗓子喵了兩聲,是在附和殿內二人。
待平複恍若擂鼓般震響的心跳後,容今瑤望著牆面上的畫像揚了揚唇:“見到了。”
“怎麼樣?是公主在瓊衣閣遇見的人嗎?”蓮葵有些緊張。
容今瑤甫一聽說葉凜之事,表面上沒什麼大動靜,佯裝波瀾不驚,實際上早就在心裡思忖怎麼同他相識了。殿試過後,考生既出。容今瑤遠遠地瞧了一眼,那松形鶴骨之人,穿著特定的皂白色錦衣,徐徐走下臺階,神色冷淡。
他對陌生人莫名其妙投來的敵意絲毫不在意,甚至端正身子,一本正經地回視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