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
沒有發生改變的,是仙域的天門塹。
那地方仍舊每年都開啟,向仙門之人降下所謂的來自天道的“諭言”。
每三個月一次。
童霜玉去看過幾次。
是一個穿著白金色長袍的青年,青年眉眼與她有七分相似。
他很溫和的笑著,安靜傳達來自天道的“諭言”,悄無聲息的化解各宗之間可能會禍及百姓的矛盾與糾紛,讓他們越來越多的走出宗門,往更多的地方,去幫助有需要的普通人。
童霜玉曾試著去糾纏那青年。
青年也只是微笑的看著她,在她的胡攪蠻纏結束之後,微微向她俯首行禮道:“翎該離開了。”
他彷彿全然不記得她。
不記得她這個妹妹。
成了與她徹底的陌路人。
不知為什麼,童霜玉心底卻莫名的感受到幾分輕松。
她沒有兄長的時間太久,早已適應了自己安排自己的生活。但若是兄長對她有什麼要求,即便自己不願,也會毫不猶豫的照做。
這是她的甘願。
但是如今,兄長不再記得她這個妹妹。
他在這世上的某一個角落,安靜的生活著,順從自己的心意。
似乎也是一件好事。
她終於不再惦記著自己曾經失去兄長的痛苦,而從那樣近百年的時間裡走出來。
偶爾,童霜玉也會去找找竇沉驍。
謝豔秋將那片空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講給了她,名為鶴音的女人和名為鶴聲的男人,還有竇沉驍最後做的事情。
童霜玉倒也不急,就慢慢的,偶爾想起來去尋一下他的蹤跡。
反正她就在這裡。
反正那個狗東西,無論走到哪裡,只要他想,就算是爬著,也能尋到辦法鑽進她的房間。
若有一日他出來了,會自己來找她的。
沒有魔主,魔域的一切自然便落到了童霜玉的手中。
女床山、無人境、翠黃谷的域主明確的向她臣服,三日梧桐的域主由她任命,太歲淵之主死在她的手中。
六魔將中,僅存的沒有向她俯首的,便只剩下幽桓沼之主白諸。
為此,童霜玉去了一次幽桓沼。
白諸帶她去了夫諸一族的密林。密林深邃,碧翠的樹木遮天蔽日,最中心處的一片泥沼,周邊藤蔓彎曲趴伏著,已經呈現出枯黃之色,像是失去生命力量的源泉已久。
白諸道:“過往,天道律令尚且存在於世間之時,魔域依存其規則而生存,也需定期為其貢獻力量。我夫諸一族在千年變遷之中得以存續,便是因為靠著這片密林,守護著這處泥潭。”
“任何人,想要坐上魔主的位置,都要得到泥潭之中‘祂’的認可。”
“竇沉驍得到了?”童霜玉微微歪頭。
“是。”白諸道,“‘祂’很滿意尊主的力量。”
童霜玉微微抿唇。
若是換在當初,她可能不知曉這泥潭中的“祂”所指為何,但是如今,再清楚不過。
童霜玉問白諸:“他是什麼時候知道這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