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能夠看見暖洋洋光線的地方竭力躺倒。
等到再恢複意識的時候,耳邊隱隱聽見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兄長,他死了嗎?”
那聲音清清脆脆,與之伴隨而來的還有一根因為好奇而戳上他臉頰的手指。
“是熱的。”那聲音又道。
一道微低的輕笑聲音在女孩的話語之後傳來:“你小心些,不要沾上他的血。他的血裡面尚有未散盡的毒素。”
“放心吧兄長。”女孩的聲音道,“我沒有碰他的血……”
話沒有說完,小狼崽猛地睜開眼睛,哈氣呲牙準備向著女孩咬去。
他突然翻身起來,女孩被嚇了一跳,發出下意識的驚叫聲音,原本捏在手中一朵尚且沾著晨露的白色小花也掉落到地上,沾染上塵泥和血液。
然而小狼崽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原本站立在一側的少年便十分平靜的在他頸後落下一掌。
於是小狼崽又向地上倒去。
他的意識昏昧,只覺得身上的傷處都變得濕濕涼涼的,腰腹處疼痛感似乎也減輕了不少。
等到終於能夠睜開沉重的眼皮,遠遠瞥過去,只看見一道淺藍色的衣擺,和如雲曇花散開的,雪白顏色的裙裾。
一絲很淡很淡的香氣漫入他的鼻息。
是落在地上的,沾染著塵泥和他血液的小白花。
他躺在地上,怔怔的看著那朵花。
看了很久,等到照到臉上的光線變得暗沉,月亮移至中空,才有力氣重新爬起來。
將那朵白色小花咬起來。
他循著這朵花的氣味,悄悄找尋到那對給他塗了濕濕涼涼東西的兄妹。
兄長是個少年,說話、做事都很溫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抬手去摸身邊小女孩的發頂。
妹妹看起來很喜歡她的兄長,做什麼都要跟在兄長後面當小尾巴。
……
和他與他的那位“兄長”完全不一樣。
他的“兄長”從來不會抬手摸他的頭。
他也不會想要跟著那個只喜歡躲在屋子裡的兄長,只想用尖牙咬死他。
咬死他。
他就不必每日聽到那些亂糟糟的話語了。
他將咬在嘴裡的白色小花放在地上,看了看。
花朵因為血液中的毒素,早已經呈現出頹敗萎靡的狀態。
甚至顏色,都已經不再是最初的“白”。
他怔怔看了那朵小花一會兒,再度將它咬起來,吞進肚子裡。
然後去找那種他曾經見過的,很漂亮,很大的白色花朵。
他在花叢邊上選了許久,小心的咬下他覺得開得最好,最漂亮的一朵,打算還給那個小女孩。
那個叫“小鶴”的女孩。